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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昊:互联网思维组件“特族部队”

零壹城市建筑事务所 阮昊

2015年,30岁的阮昊以建筑设计师的身份,入选了福布斯评出的“2015中国30位30岁以下创业者”名单。这位建筑师正在打开一个40岁建筑师才能打开的路:录制电视节目、当访问学者、获得国际奖项。

如果将建筑师按照年龄划分的话,阮昊也许可以作为80后的代表。这位建筑师在过去几年有着相当丰富的简历——由他牵头设计的“天台赤城第二小学”成为密集城市中如何修建学校的代表作品,而家具设计“猫桌”也登上了国际媒体。根据报道,阮昊创办的零壹城市在2014年主营业务收入接近1100万元,净利润为510万元。

1985年出生的阮昊在设计的路上走得很顺:17岁被保送清华大学,之后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攻读硕士,而且也是哈佛大学设计学院史上最年轻的访问学者之一。

零壹城市建筑事务所位于杭州市中心一栋大楼的顶层,乘电梯至15层后,还要再爬一层光线昏暗、需要紧抓扶手的狭窄楼梯。不过,进入事务所内部,空间豁然开朗,透过落地窗可以俯视整个西湖和远山。

建成只有5年时间的零壹城市,设计项目分布在北京、香港、上海、深圳、杭州、三亚等地。“零壹城市”这个名字承载了他对作品的希望——“从零开始、一鸣惊人”。事务所的市场定位是对“城市更新”项目的创意设计,用设计解决城市化中面临的问题。

而零壹城市的盈利也更加多元化。一般来说,设计师通常会为一个项目拿出相应方案,竞标后分得设计费。零壹城市不仅有传统的项目设计费,还会自己做投资人,为互联网企业定制众创空间,为初创企业做设计咨询、以设计换股权等。

空间寻找者

还不到30岁的阮昊,已经得过许多奖项,他被美国高盛集团授予“高盛全球领导者”称号,被美国Asia Society组织评选为“亚洲青年领导人”及“2013中国室内设计十大年度人物”。在创立零壹城市建筑事务所之前,阮昊曾在哈佛大学建筑系系主任Preston Scott Cohen的事务所中担任中国区的负责人。另外,他也曾在纽约SHoP事务所、王澍业余建筑工作室等设计公司任职。

从美国回来之后,阮昊并没有加入大型设计院,也没有走小众艺术家的路子。零壹城市被他放在了杭州,当时的市场定位于旧城改建。天台第二小学是阮昊最满意的设计作品,也是他希望可以被复制的案例。

浙江省天台县第二小学的顶楼跑道在2014年9月开学的第一天,成为央视及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该小学的项目要求有200米的操场,但建设用地不足,按常规方式操作学校空间会非常局促,于是阮昊和团队在教学楼四楼楼顶设计了200米环形跑道。这种设计方式突破了极为有限的用地面积,为学校获得了额外3000平方米的地面空间。

在有限的面积内,将跑道设置在屋顶这种方式为教学楼留出了足够的空间,并且层数上不超过限制。除了场地与周边建筑有足够退让,还空出了用于活动的中庭,这个案例成为复杂城市空间里一个值得模仿的建筑案例,也让阮昊一战成名。

阮昊认为,天台县第二小学所面临的问题,未来在其他城市里也都会遇到。“我们设计的永远是模式,生活的模式、城市更新的模式,我们希望它可以被复制,甚至被抄袭,我们都可以开放。被抄袭没有关系,因为我们目的不是设计一个房子,我们的目的是让我们的城市变得更美好。所以我们始终抱着这样一种态度在做我们的事情,这样让设计变得更有意义。”。

在零壹城市建筑事务所的介绍中,有一句“事务所对中国城市发展和建筑问题进行批判性研究和创新性设计”,而阮昊也曾在多个采访中提到过“城市更新”。他说,“当下时代,中国会从大规模的城市建设转向城市更新,比如已建成几十年的房子变得不适用,又很难拆毁重建,就要在保留躯体的情况下进行一种有机的更新、一个换血的过程。”

为城市更新项目做创意设计,就是零壹城市的市场定位,而天台第二小学成为了零壹城市建筑事务所的一个招牌案例。

实际上,还在普林斯顿的时候,阮昊就开始思考城市更新这个话题。他在普林斯顿的毕业设计“和谐共存”是对深圳市民中心广场的实验性设计,这个毗邻香港的城市曾经是也将一直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先锋。这个600英尺见方的广场背靠着有强烈符号性的巨构政府大楼,被OMA设计的新极权主义水晶岛环绕。具有政治意向的广场需要满足大规模集会活动的功能,一向呈现出宏大、空旷的特点。

阮昊认为,“这样的广场空间与大众实际使用的空间之间是可以相互并存的。人们在广场上可以发现广场表层下方的空间,这是等待人们去感觉、去发现的空间,可以激发许多新的活动,而不是每个人都埋头看手机而缺乏交流,同时通过精细的设计使这些活动又与广场之上的空间互不干扰。”这被阮昊称为是真正的“和谐”。

他很满意这样的市场定位,并且希望以这样的定位打破传统的政府主导的权力话语权以及西方建筑师占据垄断地位的中国建筑业格局。他还希望能够从城市建筑中找到问题,再依据这个问题去设计一种模式。“到后面,至于建筑长什么样,其实已经次要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动机和模式,而且这个事情是可以被复制的。”换句话说,阮昊愿意开放自己的设计专利。

碎片化思维

阮昊有一群做互联网的朋友,这群朋友与他年纪相仿,比如快的打车创始人陈伟星、信息推送平台个推的创始人方毅,都是整天跟他混在一起的朋友。久而久之,在阮昊的设计体系里,也有了“寻找社会痛点”这一概念。他认为,利用互联网思维和精神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最主要的,“而不是简单地要做一个App”。具体到零壹城市,就是要用碎片化的思维、自下而上的创意体系、对用户情感的重视程度。

正是因为这一想法,猫桌1.0(CATable 1.0)诞生了。2014年,零壹城市应邀设计一款家具参加米兰设计周,随后这张拥四角倾斜、桌面下方有隧道和孔洞的作品登上了美国《时代周刊》网站的头条。

2014年米兰设计周邀请20个设计师展出一款家具,最初阮昊不知道该做什么,零壹城市里的成员也大多是建筑和室内设计师出身,大家在家具面前全是外行。

不过外行的起点决定了最终的作品不会是传统意义上的东西。“就像现在很多的行业都是被外来行业打破一样,一定会出现这样的碰撞。”阮昊告诉我们。

在零壹城市,归零的心态就是从一开始质疑物体的存在形式。阮昊以杯子为例,看到一个杯子的时候,可以从各个角度出发,你要否定它是一个杯子,以及杯子为什么要长这个样子?为什么不能是别的样子?

于是,互联网概念中的收集、挖掘、分析、整合加感应,形成新的产品的套路被运用到这其中来。

决定做一张桌子参展的时候,也是这样。当人坐在桌前,搁在桌上的手和桌面下的腿之间有20厘米的距离,这个空间是看得见摸不着的,阮昊和团队想把这部分空间转化成一个更有意思、能够带来快乐的东西。

阮昊认为,像桌子这样工作时常常使用的东西,外表再好看,也只限于欣赏。能够与这样长期存在生活里的物品发生互动,对阮昊来说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把桌子和猫结合,就可以创造出一个猫与人良性的互动空间。“我们在木桌子中切割出圆筒状、管状等几何形态,大小不一,光线强弱不同,营造出猫的乐园。当有了这个桌子,猫会很愿意跟人在一起,很愿意钻那个洞,但还不会影响你工作。”

猫桌的制作过程并不容易。木头拼接会破坏美感,所以阮昊决定采用整块木头制作成桌面。选好木头之后,先用3D打印出一个模型,木工依据模型以手工方式挖掘出复杂隧道、打磨上蜡。

阮昊养过一只叫做“宝强”的猫,养了没多久因家人过敏就寄养到亲戚家里了。几个月的养猫经历也是猫桌灵感的来源之一,这不是一个单独创作的过程,也不是一个线性发展的过程,它更多的是一个碎片状的过程。“很多因素,加上生活积累再加上机缘巧合。这时候我们要干的事是我们要能够发现好玩的是什么,然后要做好准备,这些自然而然就会来。”

对于熟悉互联网的阮昊来说,升级产品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今年的米兰设计周,阮昊以猫桌2.0(CATable 2.0)参展。这次猫桌甚至不再是一张传统意义上的桌子,借鉴了乐高玩具的“可玩性”设计,升级之后变成几个木质的立方体“小猫桌”。每个猫桌里还保留着可供猫玩耍的空洞,但也给使用者留了一些使用和玩耍空间。使用者可以利用猫桌空间摆放物品,还可以像玩乐高那样,将小猫桌组合起来。

不过,阮昊认为从猫桌到猫桌2.0的过程,不仅仅是迭代,而是一个从一到二的过程。猫桌2.0整个体系发生了变化,设计师把更多的设计权交给了用户。如果只是迭代的话,2.0可能还是拥有完整的桌身,不过桌身变长了。猫桌的核心最初就是从一到多,现在变成开放的体系,体系发生变化了,但是出发点不变。

“特种部队”

阮昊是乐观主义者,他相信中国设计师能够超越西方设计,原因是对这块土地的理解,以及中国年轻人的创意能力。零壹城市目前有三十几位主要设计师,几乎都是80后、90后,平均年龄是25至26岁。公司的体制也是互联网公司常见的“自下而上”式,所有的创意一定是来自于最年轻的、最没有受到禁锢的人。

不同于传统的建筑事务所,零壹城市的项目不会围绕某一位经验丰富的人展开。阮昊始终觉得一个创意体系是公司最重要的核心竞争力,他希望自己的团队不仅能够做加法,甚至可以做乘法。“乘法就是互相之间能够激发对方,比如说一个设计师想了一个东西,激发到我想要做的东西,就是这样不同的创造。”每个项目都由个人发起,团队配合。

在他的体系里,最核心的是个人价值,每个人都必须要在项目中独当一面。他举例说,曾有人找零壹城市团队设计一个适合90后风格的住宅,团队每个人各抒己见,描述心目当中最理想的房子应该长什么样。最后把各式各样的意见收集起来,再进行系统化的整理和设计,然后再拿出来,大家发现每个意见都有很好玩的东西在里面。比如一个房子可不可以有九条命;一个房子造完之后,它能居住一些年,但可能第二次就变作一个咖啡馆、或者一个小的商场等。在这种情况下,你会觉得创意真的很好玩。

阮昊的团队更多是一个以团队为单位的体系,他没有效仿建筑大师的师徒制,为事务所规划某个固定风格或是流水线生产——每个人只是做方案,然后交给他过目。每个人都是一个有风格、独立的设计师,而零壹城市只是作为一个平台存在,每个设计师都有机会寻求最完美的方案来解决问题。

阮昊把这称之为“特种部队”——特种部队强调的是“单兵作战、协同合作”的能力,在普通的设计体系中,承担方案设计的经常只有团队中较有经验的几个人;而阮昊所使用的这种“特种部队体系”中,每个设计师都具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所以在进行讨论时,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创意源,而这种多人互动对于创新的提升是指数级的。

尽管零壹城市主要以建筑、室内设计为主,但阮昊也希望能借猫桌的机会,逐步形成自己的家具品牌。他认为每个行业的设计都可以贯穿的,做家具和造房子是一样的,今后还会去创造一个合理的生态体系。

如何培养人才也很重要。阮昊觉得所有创业公司到最后,还是要靠给员工带来机会,让他们愿意留下来。强调个人撑起一个项目,其实也是在对他们进行能力的培养。相对于大的设计院或者建筑事务所的员工,这种更重用的体系能够更快培养起一个设计大师。

比起建筑师,阮昊更乐意称自己为设计师。建筑的历史,从人类有遮蔽处就开始了,这种历史感带来的厚重是每个建筑设计师都躲不开的。“我们始终觉得设计应该是所有人都看懂的,不应该是晦涩的,不应该是设计师内心对某种艺术情感的表达,而是应该表达使用者的情感,我们是一个放大体,把使用者的情感无限放大。”

在零壹城市上班,常常会遭遇到一些惊喜。比如,一位设计师早晨来到自己的工位,发现桌子上面有一个信封。信封里有现金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告诉他:你今天不用上班了,带着团队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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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零壹城市阮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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