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努维尔:用建筑征服世界的法国人
来源:网友南风未起投稿 2014-04-24
让·努维尔
现代性中的理性主义、普遍主义与本质主义引起人们“冷静的愤怒”,到了让·努维勒这里,他强调建筑的情感、当地文脉以及光线带来的稍纵即逝的诗意,在光影流动间阐释建筑的新可能。
2008年,在建筑界素有诺贝尔奖之称的普立兹克奖揭晓,63岁的法国设计师让·努维勒获得这一殊荣,这是继1994年包赞巴克之后的第二位法国建筑师获此奖项。评委们赞赏努维勒挑战规条、提出新观点的勇气,认为他拓展了建筑这一领域的边界。努维勒擅长使用光、色彩、网格和细节,营造流光溢彩的幻觉空间。努维勒的建筑神秘、夸张、模糊、诗意,步行其中,人们从一重美感体验滑向另一重,光消解了建筑的重量,建筑在与光线的作用中非物质化,激起瑰丽的心理反应。
努维勒1945年出生于法国西南部的富麦尔,双亲是教师,8岁时搬到遗存许多中古建筑的萨赫拉镇,他看到建筑物的铭刻上标记着“财富、遗产”的字样,感到好奇,因为他印象里财富就是一箱箱的金银珠宝,此时父亲告诉他,这里的财富指的是历史的纪念物。父母希望他成为数学家、语言学家或工程师,他却在16岁时迷上了艺术,他想去大学里面修习绘画,但父母劝阻他说艺术家通常并不能支撑实际的生活需求,因此采用折中的方法——学习建筑。
1966年努维勒以在国家级竞赛中获得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国立高等艺术学院学习。因为生活的关系,努维勒在学习期间必须实习赚钱,他获得在“克劳德·巴宏与保罗·维西罗”建筑事务所工作的机会。通过巴宏努维勒接触到巴黎双年展的设计,也因此接触到艺术与视觉的世界。努维勒第一栋引人注目的建筑是一座外科医学中心,其时蓬皮杜艺术中心将结构外露的潮流正在兴起,而努维勒的建筑恰好相反,结构隐藏在光滑的表皮下,表皮的象征意义被强调,也是建筑师作品的基调。
迄今为止努维勒名下共完成二百多个项目,他的事务所拥有140多名设计师,并在伦敦、罗马、哥本哈根、纽约、马德里与巴塞罗那拥有分支机构。1981年努维勒着手设计的阿拉伯世界中心为他赢得世界声誉,努维勒以一座现代西方化的建筑阐释出东方的特质。1994年建成的卡地亚现代艺术基金会以一面洁净的玻璃帷幕成为“去物质化”理念的典范,也使该建筑成为巴黎地标之一。而在巴塞罗那建设的阿各巴摩天塔表面的灯光处理则将这座城市幻化为海市蜃楼。
努维勒经常将建筑与电影类比。在他看来,建筑师的角色与导演相同。一个导演不得不理解音乐、动作、灯光、对白、表情、钱的麻烦、收入产出比等,一名建筑师也需要这种综合的才能。建筑师总是召集一队专家来共同完成一个项目,不仅包括工程专家,也包括被努维勒称为友好辩论对手的电影界人士、建筑评论家及出版者,但最终选择权在建筑师本人,因此努维勒将建筑师描绘成一个孤独的职业。电影与建筑都反映一个时代的风尚,但建筑更持久,一座建筑往往会矗立百年之久。
然而对努维勒来说,电影与建筑最大的交集在于两者都是光的艺术。电影是一种在胶片上捕捉真实的东西。与戏剧、舞蹈、美术、雕塑这些艺术形式不同,电影的视觉元素不是可触摸的实体,而是看得见摸不着的光影。电影不过是放映机投射出来的光线,随时间不断地分化组合。然而,光线流溢的幻影却给人异常真实的感觉,穿透现实抵达真实。真与幻的交融对峙激发起观看者最微妙的情绪颗粒,并因之进入一个脱离日常生活的世界。对此努维勒认为,建筑也可以是一种光影的艺术。
塞纳河畔的阿拉伯世界文化中心
玻璃窗格之后是整齐划一的金属构件,具有强烈的图案表现性和科学幻想效果
巴塞罗纳的TorreAgbar大厦
“传统的建筑以固定的体量为基础,没有注意到光的首要性。正是光使我们看到建筑,我们忽视了光的可能性与多样性。”光是实体、是材料,而且是最基本的材料。一旦感受到光是如此丰富多变,建筑的语汇立刻变得不同,这是许多经典建筑所没有意识到的。即兴建筑因为光而产生了,光随时改变建筑的形态,不仅在白天发生变化,在室内灯光下也是如此。运用光的感染力是努维勒建筑中最基本的东西,在阿拉伯世界中心与南特法院等建筑中他都使用光来提升建筑物的表现力。
“我的所有关于光与物质的作品的主题集中在‘瞬间与永恒’方面。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艳阳天或是阴霾密布,我的建筑都会根据时间与天气的不同而呈现不同的面貌。”他被脆弱的概念吸引,建筑看似纤弱易碎,实质是一种对脆弱的观念的游戏,与消逝的时间有关。瞬间的脆弱与永恒精神间的反差非常具有形而上的诗意。即时的元素:光线中的水滴、闪光、朝生暮死的昆虫、植物,当它们与建筑并置时,会出现一幅脆弱的事物渴望永生的画面。
对建筑场所文脉的重视是努维勒作品的又一特征,这种观念必然制造差异化的建筑。每个地点都在变化,同时也是历史与地理的连续体。努维勒喜欢做出修正,而不是将建筑与其他因素割裂开以制造全新的东西。“但我的态度不是保守的。我总想创造那种简洁、精致与深刻的建筑,它体现这个地点的灵魂、这个地方人群的渴望、这个空间曾经存在过的建筑的声音……”世界越来越小,越来越一致,克隆与复制比比皆是。制造差异不是为标新立异,而是将差异作为深度思考的指征。
位于纽约的100 11 th大厦,与弗兰克·盖里设计的IAC大楼相邻
“在某种程度上,我的全部作品存在于现实、幻想与象征间。”建筑应成为一个特定地点的象征,映这个地方的文化,并成为当地的人们理解自身的思维符号。轻虚的光影、时空的转换或者是对差异的强调,印证普立兹克奖评委对努维勒的评价:在解决常规建筑问题时的那种永不餍足的试验精神。现代性中的理性主义、普遍主义与本质主义引起人们“冷静的愤怒”,努维勒强调建筑的情感、当地文脉以及光线带来的稍纵即逝的诗意,在光影流动间阐释建筑的新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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