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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 Gehl:城市为人而建

Jan Gehl是一位丹麦建筑师、城市设计专家,他长期致力于重新设计城市空间,使之迎合行人和自行车使用者的需求,提高人们的生活品质。Gehl活跃在各国教育理论界,发表了多本有影响力的著作,并将其研究成功地应用在丹麦、英国等地的街道中,代表项目之一是著名的哥本哈根Stroget购物步行街。在同国外媒体采访中,Gehl介绍了他的新书中的观点,阐述了对于人的尺度的理解。畅言网整理了访谈内容,与大家分享。

问:在您的新书《人的城市》(Cities for People)中,您认为世界各国城市在过去数年中似乎超不好的方向发展。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出现了哪些问题?

Jan Gehl:城市范例改变发生在1960年代。当时存在现代主义意识形态,但没得到重视,建筑师只是在现有城市基础上小修小补。后期,当城市迅速扩张,业界才开始应用现代理念。这意味着我们批量制造大楼,填补整个城市范围。与此同时,规划日渐成为一个行业。巴西利亚是典型例子。从空中,城市非常有趣,那种视角是小鸟或老鹰才有的。乘坐直升机的话,人们会发现绝妙的街道,穿插着锐利精确的政府大楼和住宅楼。显然,决策制定者没有谨慎思考,以目视角度看待城市规划。规划者只负责规划,建筑师只负责建筑。他们的视角都脱离了城市背景,好像在草原中央的空旷大地上建造。没有人怀有责任感,为那些即将搬迁进这座城市的人们负责。

你可能认为景观设计师要对此负责,起码他们要以平视角度看待项目,并四处走动。在我看来,尽管存在优秀的景观项目,但大多数都不出色。景观设计师更关注方案和形式。建筑师和景观设计师往往都追求形式。真正处理平视角度食物的人变成了交通工程师,他们造就了我们的城市环境。

我认为过去五十年内,没有人系统地研究良好的人类栖居地。介绍这一话题的书籍很少,研究成果更有限。毫无疑问,我们对于大猩猩、西伯利亚虎、熊猫等物种栖息地有更多了解。规划学院没有围绕人的尺度系统教学;建筑学院中没有心理学、社会学和医学专家。由于贴近“地气”,景观学院状况尚好,不过关注人的教育远远不够。

巴西利亚

问:您主张关怀城市中的人,认为这可以创造“生动、安全、可持续的健康城市”。城市怎样做到对人关怀?

Jan Gehl:我始终坚信,如果能系统性实施“人的城市”理念,城市会变得友好、宜居、有活力,人们更愿意在这样的城市生活。城市尺度缩小,步调和噪音降低,变得更有魅力。城市提升公交系统,人们会气定神闲、带有尊严地来往车站,不必担心安全,并充分享受时光。良好的公交、轨道系统好像手足。人们会自在地在城市中安排活动。

许多国家中的人们不需要通勤往来。过去的人们往往从事盖房、油漆、耕地之类的体力劳动。如今多数西方国家中的人早晚通勤、白天都保持坐立的状态,夜里疲惫麻木地盯着电视。这样人们永远不会将“自然活动”容纳到日常活动中。只有一部分人拨出时间进行锻炼。因此,哥本哈根、墨尔本、悉尼、纽约、温哥华等地都出台相应政策,鼓励市民在生活中尽量多步行、骑车。每天只要一小时中等体力运动,例如上下班分别半小时步行或骑车,能平均增加七年寿命。如果人们都能动起来,能为社会减少相当大的医疗费用。

为了达到锻炼目的,规划者有许多措施。我们可以将停车场设在更偏远位置,更多地将楼梯取代电梯。我们可以向哥本哈根学习,方便人们租用自行车,摆脱对汽车的依赖。我本人可以三星期不开车,去哪都步行、汽车或搭乘公交地铁。只有在去郊区时,开车才是明智做法。哥本哈根的做法是将所有数据纳入计算机系统,分别统计一个人骑车和购车的成本花费。结果表明每当一个人骑车一公里,社会收入会积累0.25美元;而当人开车一公里,社会会损失0.16美元。

墨尔本联邦广场

问:您谈论了以人的尺度设计城市的重要性、以人的感官体验城市的必要性。什么是人的尺度?景观设计师如何保证自己的设计实施了人的尺度?

Jan Gehl:我在书中以三四十页的篇幅介绍了“人的尺度”这一概念。理解基于“智人”,人类的运动速度、方式、骨骼构造、运动系统、感官调动。人类视力多局限于水平角度,向上看的非常少,向下也不多。我们同别人交流时,感知系统相当精确。亲密的交流往往距离紧密。如果要讲述一个伤感事件,我会伏下身体。如果是一般话题,我会保持正常社交距离。如果是牧师和教众、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公共距离也有所不同。这些距离调整缘自人们的本能和后天培养。我发现无论在意大利、北欧或者南美、中东国家,无论信奉天主教或伊斯兰教,人们在等公车时保持的距离都差不多。那些让人感到舒服的城市一定是对人的身体做出适当回应的城市。当我去威尼斯、波多菲诺或者希腊小岛,我会很放松,觉得那些建于二战前、汽车文化席卷之前的地方很适合我。

谈到尺度,我自己称为“每小时五公里”尺度。如果我们每小时步行五公里,我们经过的街边一定要有吸引我们注意力、靠近我们身体的东西,这样才能在走路中感受到乐趣。当我们坐在时速60公里的汽车中,每个街道警示都变得模糊,这种路途往往十分无聊。我想建筑师、规划师、景观设计师常将汽车尺度和人的尺度相互混淆。我们会不经意采用汽车尺度,然后告诉别人:这里设计了人行道,人们可以步行。问题出在哪里?这样的设计根本没有意思。

友好的街道"立面"

问:哪个城市有适当的人的尺度?哪个城市做的不好?哪个城市修复了此前的错误?

Jan Gehl:我们意识到修复错误非常困难。1960年代,欧洲国家建造了许多基于现代主义理念的高层社会住宅。尽管有草地也有自来水,但别的方面没有可取之处。没有街道和广场,顶多附近有个游乐场。孩子们要从13层下楼玩耍、再上楼,太费力气。这些住宅如今被城市最贫穷、问题最多的家庭占据。英国、荷兰、北欧、德国都存在此类问题,希望介入并改善谈何容易。为了修复建筑之间的“无主之地”,政府设立了许多迷你绿地,建立了供青少年和儿童活动的空间,但也见缝插针似的造了新的连排住宅。街区密度增大,有住在一层的人去抓偷车贼,并解决许多街区问题。同时,我参与了新城镇环境规划课题,这些城镇原本有着美好规划,现实却变成水泥沙漠。由于规划失误,现在要花费许多成本将住宅大门改到北面,而将原先北面的咖啡馆搬到向阳面,将街道座椅搬到朝阳的墙壁旁。我们在公共领域的尺度往往大而无当,在人烟稀少的地段建设了太多绿地、大道、屋顶花园和景观道路。

锡耶纳Campo广场

问:发展中国家面临着哪些独特的城市问题?针对交通、公园和街道空间,有哪些可以借鉴的成功做法?

Jan Gehl:我在书中提到在纽约时代广场旁,将汽车从百老汇街驱逐出去,建立一个公共空间。澳洲墨尔本设立1.5万个咖啡座,人们可以享受悠闲的户外时光。我很遗憾地看到西方国家没有人做这些事,更难过的是第三世界国家在汽车和摩托车文化侵入后,情况变得糟糕。城市中的人活动受到压抑,居住状况每况愈下。经济发展以人民的福祉为代价。对于你的疑问,没有简单答案。令人欣喜的是,许多人选择正确的态度,例如巴西 Curitiba市前市长Jaime Lerner推行了快速公交系统;波哥大前市长Enrique Penalosa推动建设公园、人行道、自行车交通体系。这些良好做法值得肯定,也证明了可行性,目前有部分城市学习了这些成功的经验。

问:您将意大利锡耶纳Campo广场称作“100%的地方”,这座700年前建成的广场执行了人性的尺度。

Jan Gehl:我总结了12个质量标准,锡耶纳Campo广场完美地遵循了这些准则。当代城市空间不乏范例,例如哥本哈根的Sankt Hans广场和挪威Aker Brygge开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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