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评：扎哈·哈迪德的宏大设计激起两地民愤

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建筑师事务所总设计师、参数设计概念大师帕特里克·舒马赫(Patrik Schumacher)在今年的贝尔格莱德设计周上的致辞也许正中要害：“我们所有的设计都要因地制宜。”历史保护者、北京和贝尔格莱德的市民希望舒马赫能言行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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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舒马赫所谓的“因地制宜”在他和哈迪德在北京和贝尔格莱德所树立起的建筑比较时，就变得空无一物。在两个城市中，这家建筑师事务所都遭受了当地保护主义者和城市市民的愤怒反对，他们对于哈迪德标准化的宏大设计将对极富个性的老城区所带来的后果表示愤怒。

哈迪德和她的事务所已经在不少像北京和贝尔格莱德这样的历史文化古城开展项目，每次都宣称将尊重濒危的古老城市空间，并保护那些承载了城市世代累积的独特个性的痕迹。在北京，哈迪德的网站上表示她的目的是“重新解读传统的城市网络和当代的生活方式，将二者融为无缝的城市景观中。”其最终结果——2012年高耸的银河Soho——试图成为“中国传统建筑的沿袭反馈，用内院天井在内部世界中创造连续的开放空间。”在贝尔格莱德，哈迪德事务所宣称将在Beko项目总体规划中对“这一地区强大的当代主义传统”致敬。这一多功能居住、商业、奢华酒店项目不久就将开工。

过去一周，关于历史文化保护和因地制宜的疑问被摆上了台前。北京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发表了一封言辞激烈的公开信，谴责英国皇家建筑学会将哈迪德的银河Soho提名为享有盛誉的“莱伯金”建筑大奖(Lubetkin Prize)候选建筑。在提名中，作为建筑师首栋商业综合建筑，这栋建筑被描述为她作品中“欢迎民主的象征。”这栋占地5万平米的购物中心，保护人士称其为“蜿蜒的白色穹顶环绕扭曲”，并将蔓延在上层的商店、餐厅、办公室等“一群巨大的蛋状建筑用不恰当的杂耍方式连接起来。”同时北京遗产保护者宣称，它不可逆转地改变了当地之前的石砖门廊和蜿蜒小径——开创了极度不受欢迎的先例。购物中心的所有一切都“对老北京街景、原始的城市规划、古老的胡同和四合院带来的巨大的破坏。”保护主义者们进一步忧虑到这将对那些“贪婪的开发商”产生莫大的鼓励，他们补充道：“我们坚信贵学会所颁发的奖项将极大程度鼓励开发商和政府一错再错，增加文化保护在中国的难度。”这对城市保护者来说可不是个小问题，考虑到他们需要监控那些完全忽略中国保护规划的贪污腐败者。

在塞尔维亚，哈迪德的建筑也引起了同样的争议。她的Beko综合建筑区即将在贝尔格莱德动工——又一座从这位普利兹克奖得主脑中生发出来的综合性奢华城市发展项目。规划有酒店、复式公寓、商业中心，这座建筑将由蜿蜒巨大的环状构成，配有水岸入口和矩阵式的衍生结构。这座综合大楼就坐落在古迹卡莱梅格丹城堡(Kalemegdan Fortress)的城墙下，这座城堡是塞尔维亚首都的历史中心，俯瞰萨瓦河和多瑙河汇于一处。哈迪德的未来主义设计和城堡的石灰砖墙形成鲜明对比，也将阻碍从公元前三世纪就来此观看河流交汇壮观景象的人们的视野。当建筑区域被清理时，贝尔格莱德市民反对哈迪德侵入市中心的声音开始聚集。网络评论员将这称为阻碍建设准备，驱逐哈迪德的“占领卡莱梅格丹”运动。一位贝尔格莱德本地人，建筑系学生写到：“让这样一栋巨大而昂贵的建筑树立起来是可耻的。”在一个古老历史建筑因资金短缺而年久失修的国度，Lambda建筑开发公司为Beko项目所投入的2亿欧元资金无疑对那些历史建筑是个巨大的羞辱。哈迪德事务所宣称这个项目将对“这一地区强大的当代主义传统”做出贡献，同时强调“卡莱梅格丹城堡精美的纪念意义。”然而，对于大部分贝尔格莱德人来说，反而是哈迪德的Beko项目缺乏尊重和精美。

哈迪德并不是唯一受到指责的人——愤怒的民众把矛头也直指开发商和腐败的政客，他们必须为以财政收益之名而缺乏对历史遗迹的尊重而承担责任。然而，哈迪德在美学上的固步自封——对周边城市环境的忽略——使得她近来在北京和贝尔格莱德的建筑流于俗套，全无新意。更糟的是，整个事务所都展现了在适应特定古城的工程规模和文化内涵上无能的趋向。对于北京和贝尔格莱德来说，渐进式的建筑，必须在现代和古典建筑之间达成平衡——而非权力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