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困难打不倒 未来会更好

北京白林建筑设计咨询有限公司主持建筑师  白林

白林建筑辛苦经营十几载，企业经历了起步的尴尬期、平稳的发展期、资金困难期，一个设计公司发展的历程在白林建筑公司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白林建筑创始人白林说：“‘人生黄金期二十，为谁沉浮为谁消’，白林建筑用十年时间做了大量基础性工作，在这个基础上，未来十年他们将全身心投入创作，释放创作激情，做出职业生涯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

建筑畅言网：首先，请您介绍一下成立白林建筑事务所的原因。

白林：每个人有两个角色——社会角色和家庭角色。先说一下我的“社会”角色：教师、学者、建筑师；“家庭”角色：丈夫、父亲。老师，不能光教书本上的知识，身体力行是最好的教育。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发现，大学教设计的老师都有自己的设计事务所，这对我影响很深。学者，不能只搞理论，特别是建筑学如果没有实践的支撑，理论就会成为空谈，没有意义。建筑师，通过实践留下作品。而作为丈夫和两个孩子的父亲，必须承担养家的责任。这种种的原因，最终促使我在2002年成立自己的设计事务所。

建筑畅言网：当时投资成立白林建筑事务所的时候有合伙人吗？事业起步顺利吗？

白林：我决定成立事务所的时候还是北京交大的在职系主任，是个纯碎的教书匠，没做过生意，也没有任何从商经验，没有想过找合伙人。甚至一度想要加入某设计公司成为他们的合伙人，没有成功，算是被逼上梁山，独自成立了白林建筑。中途交大一位设计不错的老师来事务所帮了很大的忙，但始终不愿意正式加入。我们的价值理念有些不一致，她“买票不进场”进退自如吧！

如果按国内一般的办事方式，应该是先在家里做，找几个学生帮忙，等生意稳定了再考虑租用办公场所。而据我在日本的观察，日本建筑师几乎都是在写字楼里开办事务所，受他们影响，公司刚成立，我就租了一间房子做办公室。月租金3600元，我工资才2400元，头几个月没有项目，只看钱出，不看钱进，压力特别大，当时的感觉是“啊，又要交房租了！”那段时间是最艰难的时候。现在想想这个做法确实有点傻！

从公司成立到接到第一个项目，经过了三四个月，为了打发时间，要么整天看书学习，要么找几个学生给他们讲课，要么拿出我学生时期的作业或毕业设计课题再做一遍等等。毕竟没办过公司，想法简单，既不知道怎么操作，也没接触过甲方，不知道怎么找项目，北京几乎没什么同学朋友。没有项目来源，特别艰难。但我始终坚信一个理念：中国这么大，坚持下去总会有人找我这个博士做设计的吧！事实证明我想对了。

建筑畅言网：第一个项目是怎么找到您的？

白林：偶然的机会，我应邀去参加一个会议，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对建筑很感兴趣，想帮助我，他于偶然间看到一个博物馆项目方案，觉得设计得不好，就把我推荐给了甲方。甲方提了很高的要求，我们做出的方案甲方特别满意、高度认可，但甲方判断工程造价可能会比原方案多出一两千万，虽然我奋力说服他，但最终还是没被选用，尽管如此，这个项目还是给了我很大的信心。

建筑畅言网：您在设计过程中秉持什么设计理念？

白林：我一直强调做设计一定要有“作品之心”，用理论指导创新。基于我的博士论文、博士后报告的研究成果，以及多年的创作实践，我摸索出了以“三轴理论”为指导的研究性设计方法。三轴包括：纵轴——“历史轴”，即过去同类的项目都怎么做（传统怎么做）；横轴——“空间轴”，对比国外的建筑怎么做，尤其是大师们怎么做（怎么面对这类课题）；还有现实——“条件轴”，即实事求是地从现有的条件出发，深挖条件的可能性，看看有没有可以超越的条件——并提出了“困难的条件诞生优秀的设计”的理念。我的设计以“三轴理论”为思想方法的指导，从不拍着脑袋做设计。三轴是个空间定位概念，是一个“坐标”，把设计问题放在坐标轴中就可以看得很清楚，就会做出清晰的判断——这就是科学的设计方法论。这个“三轴理论”就是我们可以面对任何复杂条件、困难项目、跨界设计的根本保证。

建筑畅言网：您的业务强项是什么？业务情况怎么样？

白林：我们的强项是“全能”——跨界设计。我们做过的项目，建筑、景观、规划、城市设计、医院、学校、别墅、银行、美术馆、博物馆、展览馆、私人牧场、私人岛屿等各种类型的项目都涉及到了，小到一个电梯厅投标，大到十几平方公里的规划设计都能胜任。我一直奉行“困难的条件诞生优秀的设计”，几年后开始刻意地挑选那种时间紧、任务重、条件差、资源少、要求高、困难多、原创性需求的项目来做。把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解决好，获得甲方和业界的高度认可，这样自信更强、成就感更高。很多项目完成后，他们还会主动找上门来或帮我们介绍困难的项目。举个例子，江苏常州的一个江南小镇规划设计难题，先后找了几家大设计院，都不满意，合同执行不下去，最后找到白林建筑，我们的规划理念得到甲方以及规划部门的一致认可，该项目结束后，一下子签了7个项目合同。此外，我们在竞标中，有很多次的陪标而中标的经历。也充分证实了我们的实力。

从公司成立至今，由于我个人自身的交际能力差，业务一直不太理想，只有在2006-2009年期间相对稳定一些。

建筑畅言网：您公司在2009年之后发展遇到瓶颈了吗？

白林：在设计上没有遇到过瓶颈，而是在要账方面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很多项目设计费都不能兑现。比如苏州有一个项目，就因为我们的方案太出彩，得罪了甲方。本来是去陪标，结果中标了。后来甲方将设计规模由5.9平方公里增加到6.9平方公里，多做的1平方公里设计没有签订合同，对方就不想付钱。算拖欠设计费尾款不给吧，这种事情说起来很无奈。刚开始我通过私下协商、行政手段、私人关系等方式要账，对方始终不予理会，最后实在没办法，就通过网络途径向对方施压，结果仍然没有改观，倒是我在网上要账的行为使很多政府甲方不敢找我们做设计了，项目有点接不上。——社会，它就是这样的！

当然也并不都是这种情况，也有很好的甲方。我给公司定了规矩，要有社会责任感，坚决不给甲方回扣，坚决杜绝腐败现象，从自身做起，提出“不在揽活上斗心眼，只在干活上动脑筋”。我认为只要把设计方案做好自然会有人主动来找，毕竟每个城市建设都会碰上比较困难的项目，而攻克困难项目是我们的强项。在这种状态下我们承揽了各种各样的活，比如，山东泰山环山路项目（15公里长）。我们的服务使这个项目设计超出甲方预期，甲方在合同额以外又多付了一笔设计费；再比如，江西赣州的一个商业街项目，甲方找了一个案例让我们照着做，我们在完成方案之外又另外设计了一套方案，两套方案都获得了甲方的首肯，最终选定了我们的第二方案。原定分四次付款，结果一次性付清了全部的设计款项。既有无良的政府，也有良心的甲方，——中国社会，它就是这样的。

建筑畅言网：那么，在业务量比较少的情况下，您会怎么去扩展市场？

白林：在我看来倒还不在于拓展市场，关键是怎么经营。根据我的经验，只要你做出一个好的项目，口碑相传，就会有人主动来找你。遗憾的是，建筑设计不像包子、手机等直接面向消费者，建筑需要通过开发商，尤其是通过政府领导，他们的出发点不全是为了大众的利益，事情就会变得比较复杂。但是，在中央打虎拍蝇、反腐倡廉、推进公平竞争的新形势下，市场大环境的改观会使得我们的优势越来越有希望得以发挥。

建筑畅言网：您在经营公司的时候是否有碰到资金紧张的情况？怎么解决？

白林：现在就处于资金紧张的状态。2013年呼和浩特有项目招标，经友介绍，我去投标，方案入选，因为一些大家“都懂的”的原因，方案没有被选用，但在这个项目上投入太多，导致收支失衡，最后发不出工资，不得已将公司暂停，帮员工们安排了去向。原来预计停业一年，要时不来停时来，这时来了一个大项目，只能再把员工叫回来，又找了俩研究生帮忙，把项目做完。尴尬来了，不能说要人的时候把人招来，不用人了就把人辞退，现在虽然只有两三个员工，也得经营，目前有几个小活儿在做，公司处于半启动状态。——事情，它就是这样的！

建筑畅言网：您会不会因为公司经营困难而决定放弃？

白林：不会放弃！虽然公司经营起来确实比想象的困难，但我从未想过放弃，因为我相信社会，相信行业，相信自己。公司是实现理想的基础。如果只是为挣钱，挣不上钱了就会关掉公司。我不是以挣钱为第一目的，所以决不会放弃。公司已经度过了最难的难关。口碑已经散播出去，相信只要认真设计、勤勉工作、坚持作品之心，情况一定会好起来！白林建筑的宗旨：一、做有思想的建筑；二、培养人才；三、做理论贡献（这些在“白林建筑”网站上已有体现）。十多年的经验已经告诉我，我行，和我一样有追求的建筑师们都行，我不但会继续经营，还会继续肩负起行业的社会责任，肩负起教书育人的责任。

根据中国政治、经济、文化的大环境判断，通过政治改革、反对腐败，行业会更加公平、公正，好的市场将引导大家在专业上下功夫，而不是走歪门邪道。未来的市场会越来越好，出好作品的社会环境会越来越强，做建筑精品的时代就要来临，我对未来充满信心。中国已经迎来了“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大时代。“人生黄金期二十，为谁沉浮为谁消”之前的十年，白林建筑做了很多基础性工作，有了这个基础，未来十年我们将全身心地投入创作，释放创作激情，做出职业生涯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因为这是社会的需要，时代的需要，也是我自身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