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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深圳城市建筑双年展

 

(图片来源:外滩画报)

“街道是一种真正的公共空间,但香港的旧区重建目的不是优化街道,而是要把街道消灭。”“士多(零售商店)都没有了,创业,创什么呢!小生意也越像城市里的树木一样,越来越少发芽生长的空间。”“We are bored in the city。”(我们在城市里感到无聊)。香港九龙公园的一个长廊里,市民对这座城市的抱怨被印成展签的模样贴满了整面墙。在所有的城市里,类似的唠叨应该每天都在发生,人们一面爱着自己钢筋水泥的家园,一面又恨它不能十全十美,既满足对生活便利的需求,又像记忆中那样充满人情味。这是2011-2012年“香港&深圳城市/建筑双年展”的参展作品《记忆宫殿(城市对话之时·空·人)》。由黄明慧、唐家敏、陈思敏和简嘉露四人合作的这个项目,除了文字记载的部分,还包括旧物件的素描拓印痕迹和储存了记忆内容的QR码(参观者可以通过扫描QR码看到存储在其中的相片、文字和网络链接)。这件作品看起来简单得任何人都能完成,但无论其他来自1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设计师、艺术家及建筑师们用了多么复杂的手法和材料,他们面对城市,有无数意见要表达的心情倒是十分相似。

碌架床上的人形玩偶的头部被置换成投影设备,将录像投影在对面的白墙上,让人产生玩偶坐在床上看投影的错觉

这次双年展的主题为“三相城市:时间·空间·人间”,策展团队创造了“三相”(Tri-ciprocal)这个词来彰显三个元素的关联:在建筑完成之后,人们需要“时间”去调整、修改,使其成为有意义的“空间”,最终构成生活的“人间”。展览的香港部分2月15日-4月23日在九龙公园展出,室外展区分布在公园各处,包括柏丽大道天台花园、香港文物探知馆咖啡座、迷宫花园和水池周围,室内展区则集中在文物探知馆展览厅。九龙公园周边是繁华的商业区,离海防道正门不远的尖沙咀地铁站更是每分每秒输送大量人流,但与几乎所有大都市里的公园一样,作为纯粹的休憩场所,平时它还不如街对面的茶餐厅、许留山受欢迎。就像简·雅各布斯所说,现实中的城市公园往往是一些“贫困的地方”,需要人们赋予它用途,使它获得生气与欣赏的恩惠。当双年展来使用这个空间,它便因为有了特殊功用而焕发了活力。人们像逛公园一样看展览,或者像看展览一样逛公园,本身就为城市公共空间的规划提供了一种思路,又与展览的主题相互呼应。

位于文物探知馆内的展馆,布置上很见匠心。展台实际上就是一张张上下铺的床,在粤语里称作“碌架床”。这些双层钢架的床被分为四个纵列整齐地摆放,可以想象,在艺术家们对它们进行改造之前,整个展厅就跟一间集体大宿舍差不多。策展人把“碌架床”作为基本装置,规定参展者必须把作品融入其结构之中。这个概念一方面是出于在有限场地放置数十件展品的实际考虑,另一方面也体现了香港中下阶层拥挤的住宅环境。“在仅仅200余平米的面积里容纳了14位参展者的作品,以另一种方式诠释了‘密度’一词的含义。”既和本地的城市现状紧密关联,又勾起市民生活的集体回忆。而且,九龙公园的前身是英军威菲路军营,策展人想象当年营内很可能就是放满了一排排的碌架床,所以这样的设计,也有“保留和记录这幢曾经作为军营的建筑的历史”之意,对应着香港及九龙公园的殖民地记忆。

台北展区的展览重点是台北市近年来在“城市更新”方面的规划和成果

香港展区的竹棚里展示了极具本土特色的“笼屋”和“板间房”

参展者对碌架床的运用可以说五花八门。有人在床的上层安放了一个人形玩偶,玩偶的头部被置换成投影设备,将录像投影在对面的白墙上,让人产生玩偶坐在床上看投影的错觉。也有人将床的内部用作一个存储空间,堆满了建筑模块,这些模块同时展示了作品是如何一步步被设计出来的。来自东京大学Ohno实验室的作品《纤维城市/东京2050,2.0版》,将数十张单页挂满整张碌架床,参观者可以随意取阅。每一张单页上都写有关于城市某个面向的思考,比如“资源的有限性”、“空间的极限”,把所有单页集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小册子,为2050年的东京提供了一种城市构想。

户外的香港展区和台北展区更加好玩。它们都是用竹棚搭建的,分别位于雕塑廊和文物探知馆露天茶座,互动性很强。香港展区的竹棚里展示了极具本土特色的“笼屋”和“板间房”,这些居住单位比一张碌架床大不了多少,却要装下好几个人。板间房的招租广告上写着“一人享有0.58张床,月租一千五百港币”,如果要在笼屋里享有0.34张床,则每月需付“一千三百元”床位费。参观者可以进入这些居住单位,坐在碌架床上或者狭小得只容一个人周转的“客厅”里,感受香港人局促不堪的生存境况。台北展区的展览重点是台北市近年来在“城市更新”方面的规划和成果,包括“2010、2011年老屋改造大作战”、“URS 都市再生基地”、“‘台北创意街区’地图”等等。策展人也采用了将单页和放映设备安置在碌架床上的做法,而且大都在不是那么容易拿到和看到的地方。参观者需要根据“躺进来”、“站上去”的指示在竹棚区中探险,才能集齐所有单页,并用放在展区入口处的图钉把它们订成一本手册。协同空间策展人曾玮解释说:“我们不希望碌架床只是展架的形态,而希望将它转换成一种都市家具(urban furniture),鼓励参观民众来占据。”除此之外,他还在双层床的上下层之间加入了台湾当地的建筑元素“铁花窗”,镂空的铁窗与钢架床的材料和结构之间既有区别又不冲突,是又一个值得记住的细节。

从展会归来,手上拿了一堆随手取阅的资料,因为参展者关心的问题,也是参观者关心的问题。这是这个展览最好的地方。它不是空讲一堆艺术理念或者展示大量意义符号,而是基于城市这个实体提出来自不同领域、不同角度的设想,或者分享已经在实行的具体规划。即便是对城市现状的不满和绝望,也都是具体的——有照片和影像为证。所以它能和参观者发生真正的关联,让人在走出展馆之后,情不自禁地开始设想自己的城市未来会有怎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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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建筑深圳城市双年展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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