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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ime Lerner:政府与民众共担城市治理责任

Jaime Lerner具有政治家和建筑师的双重身份。他曾担任巴西库里奇巴市市长和巴拉那州州长职务。卸任州长一职后,Lerner开设了自己的建筑事务所,在建筑与城市设计领域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其设计项目遍布整个美洲区域。在同媒体的采访中,Lerner从微观和宏观方面,探讨了对建筑与城市尺度各类问题的看法。畅言网整理了访谈内容,与大家分享。

问:在由《经济学家》杂志组织的会议中,您主张城市是气候变化的解决方法,而非导致气候变化的原因问题。您怎样证明这个观点?

Jaime Lerner:我认为是避免气候变化的途径有很多种。许多人在谈论新材料、新能源、风力机、回收。不可否认其重要性,但还不够。75%的汽车尾气来自城市,只有认识这个事实,我们才能更以城市概念有效地工作。从城市入手,方能得到好的结果。

发动渔民打捞垃圾

问:您任库里奇巴市市长期间,推出了一系列低成本措施,让城市变成模范绿色社区,使市民收入高出巴西平均水平的60%。政府在绿色空间方面有哪些投入?宜居和可持续性间的关系是什么?

Jaime Lerner:若要创新,将预算抹去一个零;若要可持续性,将预算抹去两个零。若要团结,保持自己的个性,尊重他人的多样性。这三条对于城市和全人类同等重要,同城市三要素息息相关:流动性、可持续性和包容性(或者社会多样性)。

针对基础设施,始终有一种理论认为政府必须提供公共交通。每当政府计划提供解决方案时,必须同公众承担共同责任。这和金钱投资和技能方式无关。任州长时,政府正奋力解决海湾污染难题。政府资金不足以支付高昂的清理费用。当时另外一个地区刚从世界银行得到了一笔8亿美元巨额贷款。当然,问题不在于金钱,而是心态。政府同当地渔民达成协议,收购他们采集的垃圾。渔民打了一条鱼,鱼归属于他;捞了一件垃圾,由政府买下。每当天气不适合打渔,渔民就出海打捞垃圾,然后政府收购。海湾垃圾减少,鱼增多,环境好转,政府和渔民取得了双赢。我们用低成本解决了污染问题。公共交通解决方式不外如此,关键是与民众共同承担责任。

巴西库里奇巴市快速公交车站

问:作为市长,您创造了世界首个快速公交系统(BRT),这种如同地上“地铁”方式成本大为低廉。您如何产生这个高度可持续公交方案?又是如何创造出公私合作方式,降低成本的?

Jaime Lerner:政府不能支付公交车队3亿美元的费用。那么有什么解决方式呢?我们同私营公司商议,由他们投资车队,政府出资修建路线。双方各自贷款,我们按公里数支付公司费用,不提供补助。系统能维持收支平衡。如今,全世界有83个BRT系统。

问题在于许多国家政府希望投资任何领域。这不会奏效。举例来说,为什么纽约码头交通系统不佳?这本应是舒缓城市桥梁和隧道拥堵的有效方式。纽约可以有良好的水上交通系统。相反,政策制定者搁置了这一提案,认为没有乘客,政府不愿意投资船队。首先,纽约市政府应当寻求合作方,创造具有吸引力的系统,这样自然有了乘客和低成本方案。如果没有乘客,方案很难可行,成本自然上升。

问:您曾说许多城市BRT系统并不成功,阻碍了BRT公交系统的推广。这些城市错在哪里?哪个城市错得离谱?为什么BRT系统获得成功如此困难?

Jaime Lerner:BRT不能被视为独立的公交方案。政府要从城市整体制定规划。城市是居住、工作和休闲功能的集合体。所有事物交织在一起。交通工具必须为居住和工作提供公共系统。如果政府能建立连接工作和居住的系统,这个结构更像是一个城市,而非公共交通走廊。

问:您为人称道的一点是施行了有效的城市服务措施。为了清理肮脏狭窄的城市街道,由于清洁车辆难以进入,政府同居民达成协议,由居民清理垃圾,政府以食品同生活垃圾互相交换。政府将垃圾收集工作分散给民众。这个方案成功吗?其他城市有没有效仿?

Jaime Lerner:过去二十多年中,库里奇巴市一直实施这项政策。许多城市存在这种垃圾车难以进入的街道。一些贫民区位于山坡或深谷中。居民会乱扔垃圾,使河水受到污染。儿童在收到污染的土地上玩耍。1989年,市政府出台政策,只要居民将垃圾装袋、送到地点方便的垃圾车上,政府就会收购这些垃圾。两三个月后,这些地区变得干净,低收入居民多了一个收入来源。

同时,政府施行了垃圾分类教育,教导每家每户将垃圾分类。学校儿童也接受了这类课程。儿童教会父母。自此,库里奇巴在20余年中始终是全世界垃圾分类率最高的城市。60%-70%的城市居民在家中进行垃圾分类。

巴西圣保罗市高架公园方案

问:您现在经营这自己的建筑事务所,同大城市政府和私人业主合作,项目涉及整个美洲地区。您重新利用交通系统,将公路变成高架公园,类似于纽约高线公园。您现在做的项目是什么?如何想到对基础设施加以利用的?

Jaime Lerner:可持续性建立了节省和浪费间的等式。交通系统流动性和整合性存在许多问题,我们必须迅速行动。只有将城市理解成居住、工作结合的整体,我们才能有效地解决问题。许多城市很难拥有完善的地铁系统。尽管我认为未来交通位于地上,我不会证明哪种交通更好,明智的做法是利用现有资源。拥有三条地铁线的圣保罗正在修建第四条地铁,而城市84%的轨道交通位于地上。因此,处理好地上交通才是关键。同时,郊区轨道得到了改善。

我的设计概念是利用现有郊区轨道路线,在轨道上空建立类似于纽约高线的线性公园。这个公园将连接整座城市,覆盖所有收入层次人群。每个区域都有良好的公交系统,该系统被巨大的公园连接。公园内部,人们散步、汽车、搭乘小型电车。这就是我们提交给圣保罗私人和公共部门的方案。

我们产生新想法,再不断改进。创新总是很快发生,为完善方案预留了空间。我们为许多城市做出快速方案,提供一个良好的开端。此外,我们采用“城市针灸”方法。这种干预为城市提供新活力,协助长期城市规划。

移动街道

问:在街道层面,您正在实验“移动街道”概念,商贩可以在任何地点设置,营造了非正式、自然发生的城市生活。我们为什么需要这种结构?

Jaime Lerner:城市的部分角落变得衰落,缺乏生气。我们很难使其重新焕发生气,因为人们不愿意生活在这种地方。然而,我们恢复街道活力时,人们终于回归。这是我们设计“移动街道”的初衷。周五夜晚,我们将移动街道带到一处,周一上午再移走。在大学门前或其他地点设置整条“移动街道",将生气带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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