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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波森:完美主义建筑师

约翰·波森是一个有“视觉洁癖”的建筑设计师,所有的视觉噪音都被他用设计手段隐藏起来。图为约翰·波森在他的工作室中。

维基百科是这样介绍约翰·波森的:“约翰·波森,英国建筑及空间设计大师。巧妙地利用风格极为简约的水泥楼梯与灯光设计,营造出极简氛围,是波森最经典的方法。(约翰·波森)堪称 1990 年代至今,极简主义最具代表性的建筑师之一。” 

约翰·波森

在接受采访时,约翰·波森再一次印证了这个简介,他说:“别人总是想再要些什么,我总是想从已经有的东西里去掉些什么。” 

“愈简约,愈接近真相。”

“越少越好”的审美,充斥在约翰·波森的每一个作品中。从国泰航空的机场贵宾休息室,到极度时尚的施拉格酒店(Sch-rager),再到 Jigsaw 时装旗舰店,“极度简约”的理念无处不在。但是他非常反对“那些把一切白的和简单的东西都叫做极简主义”的提法,“因为要达到极简的效果其实是很难的”。而且,所有的极简,都必须建立在大量琐碎、繁复、细致的工作基础之上。

波森位于伦敦的办公室也是典型的极简风格:光秃秃的混凝土墙壁和混凝土地板,大摞资料和书架放在后面的小会客室中。波森在一张长木桌上工作,四周围绕着大约 20 名年轻设计师。波森多年来拒绝买书,要用书时从图书馆借。但是,他的同事们不是极简主义者。波森认为这是好事:“如果他们和我都像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这未免太可怕了吧?”

在波森位于诺丁山的家里,依旧空空如也。有人指出他家不适合儿童居住,他反驳:“我不知道这些家伙从什么地方得出这个看法。我设计了自己的家,是想住得舒服,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告诉你们,孩子们最喜欢干干净净的空间了。而且,水泥地板和家徒四壁还是孩子们玩滑板的完美场地呢。他们有只属于他们自己的角落,尽可以躲起来不受干扰。现在,孩子们不住在家里了,他们常说:‘爸爸,我们可以在家里办场派对吗?’凯瑟琳(约翰·波森的妻子)有她自己的东西,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东西,我们统统把它们藏在壁橱里了。”

约翰·波森对生活秩序有一套模式,家里没有沙发,因为沙发会破坏他眼中“纯粹的线条”;坐飞机必须坐在靠窗户位置;去餐馆吃饭必须坐在某个特定位置;住酒店不停地换房间,直到他感觉对头……英国《独立报》曾问这位设计师,最想自我改变的一点是什么。波森回答:希望自己不要那么吹毛求疵,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

“身为完美主义者犹如置身地狱。”他如此评价自己。

大器晚成的建筑师

约翰·波森 1949 年出身于英国约克郡的一个纺织商人家庭。年轻时,波森在日本待过4年。但是那段时期他并未进入学校学习,也几乎没有正式的工作,只是在回到英国前的一段时间,才在日本建筑设计师仓俣史朗的工作室里待过一段时间。回到伦敦后,他已年届 30,但也没有立即找工作。在长达好几年的时间里,他只是接送小孩上学放学,然后骑车在伦敦各个美术馆博物馆晃荡。好在他出身富裕之家,他无需为生计担忧。

约翰·波森是 1995 年从建筑界脱颖而出的,时装品牌 Calvin Klein 请他设计了伦敦的旗舰店。那时他已经 46 岁,绝对不能算是“新锐设计师”了。CK 旗舰店的设计让他一举成名,随后,波森设计了香港国际机场国泰航空贵宾室,CK 在纽约、巴黎、东京等旗舰店,伦敦的 Jigsaw 时装旗舰店,西班牙马德里的 Puerta America 饭店大厅及艺廊的空间规划等等。

2002 年,Calvin Klein 伦敦旗舰店问世 7 年之后,约翰·波森受邀担任捷克奴威度尔圣母修道院(Monastry Of Novy Dvur)改造项目的建筑设计师。修道士们看到 CK 纽约旗舰店的照片,被设计中的石头四壁和玻璃内饰打动,在没有见面和洽谈的情况下,就选中波森作为设计师。

约翰·波森与同事

修道士们选择一个时装品牌店铺的设计师作为修道院的设计师,并不是没有理由。虽然是一个时装店铺,但其中传递的却是精神上的简约诉求。起初,对于波森的方案,修道士们都很担心是否“极简”过头了。但是后来,这次改建成为当代建筑设计的经典作品之一,常常在设计杂志和网站上出现。不仅如此,当你看到波森的作品时,往往有眼熟之感。他的每一件作品,几乎都是各个设计杂志或者网站的常客。

今年,约翰·波森手头有两个大的建筑设计完工了。巧合的是,它们都是建筑遗产的改造项目。一个是他花了 5 年多时间做的德国圣莫里茨教堂(St Moritz Church)改造。问世 1000 多年来,大火、不同时期的审美变化和战时轰炸均在莫里茨教堂上留下了印记。这次改造设计的重点在于突出建筑的现代气质,同时给予观者更清晰的视野。差不多同时,由约翰·波森负责的匈牙利潘农豪尔玛修道院(Archabbey of Pannonhalma)改造工程也收工了。这次改造整整花了 6 年时间,主要修复了有 800 年历史的修道院大殿,并重新作了室内设计,让新的大殿能够反映出宗教仪式的当代氛围。 

而约翰·波森正在主持的英国设计博物馆将于明年对外开放,这让已经废弃 10 年之久的项目原址焕发了新生。波森说:“通过这个项目,我们拯救了真正的建筑遗产。我希望人们明白:我们不需要毁坏旧建筑来成就新的公共空间。”

约翰·波森还是一位杰出的产品设计师。不久前,波森为比利时品牌 When Objects Work 设计了一把牛排刀。牛排刀的设计中,互相矛盾的因素糅在了一起—弯曲和伸直、亚光和亮光、有分量的手柄和细长的叶片,表面带花纹的钢与纹理丰富的黑檀木……这些不同的设计类别,在约翰·波森看来都是建筑设计的一部分,唯一不同的只是原始模型。

“一切设计都是建筑设计,即便设计刀叉也是建筑设计。”。

无可削减的设计

Q:你用 6 年时间对匈牙利潘农豪尔玛修道院作了内部改造设计。有什么值得分享的故事吗?

A:在建筑学上,6 年不算一个很长的时间,尤其对一个有着复杂的历史建筑来说。去年 8 月,在完工典礼上,作为建筑师,我把潘农豪尔玛修道院西门的钥匙象征性地交还给了修道院院长。6 年大强度的合作足以保证和客户之间建立一个非常牢固的关系。今年早些时候,很开心见到了潘农豪尔玛修道院的 3 位修士出席了德国莫里茨教堂的完工典礼。

Q:你如何在居住必需条件与极简设计之间获得平衡点?

A:我从未认为居住方便与极简设计之间存在任何矛盾。每当我听到人们说,没错,你的作品是非常漂亮,非常好,但是人怎么可以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呢?我就感到惊讶万分。对我来说这样思考问题的方式是完全错误的。我设计的空间是简单的,只允许你安放你安身立命所需要的东西,你不需要往里面乱塞。你居住在这样的地方,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理都会感到非常舒适。

Q:你认为在设计宗教建筑、私人住宅和商业建筑之间有什么区别?请结合具体个案分享在设计这 3 种不同种类的建筑时你需要照顾到哪些事情。

A:当我设计一个空间时,首先需要重点考虑的事情是环境,无论我设计的是一个教堂、一所住宅或者一个商店。当西多会的修道士们看到我为 CK 设计的纽约旗舰店照片时,他们甚至连我的面都没见过,就确信我正是他们要找的去设计捷克境内一所修道院的合适设计师。

Q:除了建筑,你还设计了很多家居用品。你认为这两个设计领域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有什么共同点? 

A:对我来说它们都是建筑。我设计一把刀叉或者一个盘子的方法与我设计一栋房屋的方法是一模一样的。唯一真正不同的地方在于原始模型不同。当你设计一个平底锅时,你可以持续测试平底锅的物理特性,直到你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但是对设计一所房屋而言,存在一个界点(limited point),那时你得靠自己的直觉。

设计项目

约翰·波森设计的瑞典 Palmgren House,外形是一个简单的盒子形状,内部纯白,在各个位置都能欣赏到窗外景色(摄影/Gilbert McCarragher)。

Q:在你所有的设计作品中是否隐藏着一种设计语言?你又是如何在具体个案中诠释这种设计语言的?

A:当我看到我的设计实在无可削减了,我就用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方法把它呈现出来。设计词汇根据设计的具体对象而变化,但是基本的设计语言总是一样的,无论我设计一幢房屋、一艘船还是一套芭蕾舞服都是如此。

Q:你还写了很多文章和书。这些文章和书都是关于什么的?

A:写作帮助我澄清思想,但一切写作都是为了探索建筑的简单性。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应该是 Phaidon 出版社 1996 年出版的《极简主义》(Minimum)。

Q:能够跟我们分享一些利用时间的秘诀吗?

A:我在工作和生活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这也许意味着我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但也意味着我取得了一些成绩。

Q:看你的作品,总让人觉得受到日本文化的影响。日本建筑设计师对你有过什么影响吗?

A:我从未正式在日本建筑公司工作过,不过当我在东京的时候,我在仓俣史朗(Shiro Kuramata)的工作室里待过一段时间。仓俣是一个真正探讨设计严肃意义的设计师。我跟他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避免肤浅。

Q:你是如何看待“少即是多”这一观点的?

A:“少即是多”是路德维希·密斯·凡德罗说过的话。事实上,没有谁像他这样对我的思想影响巨大,也许只有日本建筑设计师仓俣史朗能够与之相比。

我认为凡德罗是极少数作品可以堪称完美的建筑设计师。“少”的价值从来不能体现他的工作方式中,在寻求绝对精确和优雅的时候,他总是把理念付诸于工作量极其庞大的检查、检查和再度检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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