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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琳:以设计带起“好”生活

INTEGER Intelligent & Green执行董事、博士  郝琳

在有着建筑师梦想的父亲的熏陶下,守着文天祥祠堂和顺天府学长大的郝琳,成为一名建筑师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对于古迹的热爱,对于建筑的痴迷,也许在父亲从小对他讲述老北京街头巷尾一座座房子的时候,就经深深埋下了。取得清华建筑学位后,郝琳并没有止步,他学习执业于欧美,分别拿到了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建筑学硕士和英国剑桥大学建筑学博士学位。 

现在的郝琳,是“好”生活设计的积极倡导者和永续创意的推手。在建筑界耕耘多年的他收获颇丰,其主持的作品屡获国际殊荣,包括RIBA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国际建筑奖、WAN世界建筑新闻网年度总冠军奖、三度DFAA亚洲最具影响力设计奖、两度Perspective亚洲透视设计大赏总冠军奖、HKIA香港建筑师协会作品奖、MIPIM亚洲都市更新奖等等。他新近的获奖是HKIA两岸四地建筑设计金奖。郝琳身兼数职,是国际著名事务所INTEGER Ltd(IN+绿色智能设计事务所)的执行董事、Oval Partnership国际建筑都市设计事务所董事合伙人、乡村营建社(RCDG)创始人、《生态城市与绿色建筑》杂志副主编,同时还是香港中文大学的兼任教授。

在与建筑畅言网记者的畅谈中,郝琳博士和我们分享了他在成为建筑师之路上的种种经历和感悟。 

建筑畅言网:成为建筑师是您从小的梦想吗?

郝琳:我是地道的北京人,小学和高中就在顺天府学和文天祥祠旁边,初中是在故宫的东华门边儿上。小学里的房子有不少都是古建筑,还有非常宽阔的大操场和巨大的枣树,这一切我现在还历历在目,所以潜移默化中就对建筑古迹和文化历史资产有一种特殊的情结。 

成为建筑师是我父辈的梦想,但由于那个时代的历史原因,只能与梦想失之交臂,而成为了结构专业的教授。这也许是他们那一代心中永远的遗憾吧。但父亲对建筑的热爱却传递给了我,他从小跟我走在街头巷尾的时候,总会对旁边的建筑进行评论,耳濡目染之下,我就觉得当建筑师很有趣,建筑能够把工程和艺术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是个讲求平衡的专业。 

后来有被保送上清华电子系的机会,我也决定放弃了。我最后,以北京五中第二名的成绩考上了清华大学建筑系。上了建筑系,发现挺顺手,也许热爱就是最大的动力吧,熬夜也不觉得累。总之在清华求学的过程还是很轻松的,而且遇到了很多位影响我一生的好老师。 

设计作品:隐舍

建筑畅言网:哪些老师对您的影响最深刻? 

郝琳:清华有很多名师。说到其中的老前辈,我们几乎是最后接受这些最强的前辈建筑教授教诲的一代。比如,关肇邺先生领导我对建筑的赏析,识得大巧若拙的道理;李道增先生很早把我带到可持续建筑上,他是这方面的权威,很早在清华提出生态建筑是建筑学的未来方向;胡绍学先生,手把手的教会我实践是手脑眼的合作,别废话,铺一张纸,画!庄惟敏老师那里,我知道了设计管理这回事儿,未雨绸缪。对陈衍庆先生,我们同学大伙儿们都特别感激。陈老师的为人谦和真诚,他对我们学生深切的关怀,我至今印象尤深。 

后来,我在伯克利和剑桥也碰到了很多好老师,但是清华这些启蒙前辈老师们对我的影响至深,形成了我建筑生活里最重要的三点:建筑是为人服务的实干;做建筑一定要达到美的境界;做建筑,一定要管好一摊子事。因为建筑是一个事务性的工作,无论再怎么繁琐都必须坚持和认真对待,如果忽略这些琐事,就会一事无成。 

建筑畅言网:清华毕业之后选择出国,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郝琳:出国这件事,现在已经变得习以为常了。17年前,可没那么容易啊。决心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和那时炙热的建筑市场,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意义,就是希望认识一个全新的世界、了解新的思维,也彻底让自己独立。得到哈佛、MIT、Yale等一众名校的录取后,我最终选择了伯克利加大。伯克利的前瞻,我至今受益,特别是在建筑的环境性和社会性方面。不过,去美国最大的收获,是游历吧。每个周末开着尹稚老师给我留下的二手车福特车到处转,几乎一有时间都出去,真的看了很多的建筑和风土人情呢!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生经历呢。 

在英国剑桥大学,也是一有时间就去各地观摩。在巴黎近郊,柯布的萨伏伊别墅,我去过两次。第一次去时没有阳光,后来不甘心,又去了一次,发现这个房子原来在光影下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当时还看到很多日本学生,趴在地上拿着小卷尺,量地砖的长度、扶手的高度和直径,用身体观看和学习建筑。就像西藏那些转山的藏民一样,跪着前行,当时的印象很深刻,非常感动。 

设计作品:隐舍

建筑畅言网:您觉得对于建筑师而言,实践中的学习比书本上的知识更重要? 

郝琳:两者都很重要,但真正深刻的学习,大致是在生活里吧。在欧美观摩了非常多的建筑之后,我觉得获益良多。现在,建筑行脚的两万多张张幻灯片在北京家里放着,已经揉碎了变成自己的东西。比如新近,我就回忆起格雷夫斯在加州Napa Valley的小酒厂和San Juan Capistrano的小公共图书馆,那样的愉悦姿态,与地区融合,甚至是有些俏皮对话的情景,与现今那些格格不入的冷酷建筑,是大相径庭。这样温暖的建筑,尺度合宜的处理,让我看到快乐的建筑,可以深入人心。这样的体会,是设身处地,对二十多岁游历美国的我,影响很深。 

建筑畅言网:您在欧美很多年,最后为什么选择留在香港?

郝琳: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国内跑。客居香港的一个主要原因,是香港比较自由和国际化。从专业上而言,这些年在香港可以接触到一批很好的顾问团队。我认为做建筑的一个很重要的支点,就是你必须要有很好的顾问架构来跟你配合参谋, 特别是复杂的大项目。你要有策划顾问、机电顾问、景观顾问、结构顾问、平面设计师、标识设计师、灯光师等等。香港的这些顾问工作敬业、专业知识水平高、国际化,并懂得营商效益的道理。我看,香港目前最棒的不是建筑学术的前瞻性,而是承载这些建筑的都市基础设施和从业人员的专业素养,以及广泛的商业模式的先进性。 

建筑畅言网:作为中青年建筑家,您如何定义好的建筑和好的设计? 

郝琳:真正的建筑,关系到人在里面怎么真实地生活。建筑必定跟人的生命和生活有关系,建筑也就必定跟生产有关系,建筑也就必定会影响很多很多…这些所谓“生”的因素,构成了建筑的可持续发展中最重要的元素。好的东西永远是生生相息的。这就是可持续发展最重要的思想。很多新人都只注重建筑外观的设计,而忽略了建筑本身是为生活服务的。 

设计针对生活,最终才能跟普通的百姓产生共鸣。能够激起他们对生活感触的建筑,长时间地看,才是最美的。不能跟生活走到一起的建筑,就是一个完全单纯的建造,而没有更多的意义了。就算是形式,也需要反射对生活自身的敏锐观察和体验。 

设计作品:成都远洋太古里

建筑畅言网:在您主持设计的众多作品中,成都远洋太古里和隐舍的影响力很大,这些是您最满意的创作吗? 

郝琳:都下了很大的功夫,也许算是拿得出手吧!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型和规模的设计,有共同的思考点,都与我们自身文化中的生活空间和建筑美学有关。纯朴、自然而简洁,是我的追寻;作品也都以开放的空间为关键;至于建筑的本身,我想就是公共空间和大家生活的美好背景而已吧。 

成都远洋太古里这个项目,做了七年多,目前在体验期,坊间和业界的反应很热烈,作为主创建筑师,挺欣慰和鼓舞的。项目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城市综合体或是商业中心。我也是通过这个项目,和你们大家一起,思考什么是理想的城市和街区,设计应当支持什么样的城市生活。 

我这句话,是老生常谈了,城市之道,简单地说是把公众生活的空间、人文资产和公园般优雅的环境,升华为街巷的氛围,并转化成地方营商和经济活跃的机遇。我们在成都远洋太古里的工作,也就是赋予脉络、创造情景、重组价值、分享串联,让不同界別的人可以籍由都市复更和再生,更好的交流和合作,让更美好的生活,可以在一个快乐的都市开放空间中发生。 

至于隐舍,大家很熟悉了吧!这是我特别珍爱的设计。隐舍营造的,我觉得是一处人人都想拥抱的理想的生活状态, 也许就是回到自然的怀抱吧!但又有些独立的现代个性劲儿。我想,虽然现在人对自然的态度和立场出现了很大问题,但看到隐舍之后,我们是不是应该对自然更温柔些呢?当然,隐舍的营造也永远改变了那个山地的形态与风景。变化也还会继续——茵茵绿草会与人工地景交织,树木会变得更为高大,自然会逐步侵蚀和改变建筑外表,并留下痕迹,访客会进一步地探索使用空间的最佳方式。在这样的变化中,“隐舍”最初的“新”思就会像种子一般融入其中,一无止境地成长,找寻人与自然共生的最佳状态。 

我们一直有“人定胜天”的思想,人一定要战胜自然吗,这是个好大的问号。人对自然温柔些,反过来,自然也一定会对你温柔。人一旦去破坏自然,自然一定给你报复。好好地珍惜自然,善用各种自然物料,一块材料尽量去加工出更多的物件,也要其更耐用、耐久。不要像今天,到处都是急于换代的消费心理。我相信,只有让建筑回归到自然,人们才会感受到建筑跟自然的关系,才能永远地使用这个建筑,才能爱惜这个建筑。 

建筑畅言网:除了注重自然,在您的《绿见十书》中提及,您似乎也很注重匠艺?

郝琳:建筑十书的文章,后来又收到《建筑先锋 绿见未来》一书中去了。我认为好的手工艺一定要有心灵的传递。真正把一个东西用心做出来,这件东西不一定刻你的名字,但它就是你心灵的映照和身体的温度。生活对你的所有影响,都在它上面有所反映。如果你没有这样的心境,没有这样的眼和手,那你做出来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个贩卖谋生的手段,我觉得绝对不能称之为一个工匠,顶多就是一个生意人。匠,就是心里有把秤,有份量。你要知道自己有多少水,然后把它全身心地奉献出去。 

我对那些承载了创作者温度的手工艺充满了兴趣。这阵,看了苗栗的华陶窑和三义鸭箱宝,因为主持人对手艺的执著传承,所以很感动。建筑也一样,最终剥丝抽茧,能够打动人心的,还是人 - 人在营造这个建筑时所花费的所有心思。一旦用心做,一定可以做出最美妙的东西。但现在常见的往往都是集团化、大批量生产的无差别的房子,就像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一样,肯定不会有那种直指人心的美。我想,真正的职人,是在做喜欢的事,也让喜欢的事有价值吧。这好像是14年台湾简单生活节里的一句话。 

设计作品:成都远洋太古里

建筑畅言网:和我们谈谈您作为建筑师的终极理想是什么吧。 

郝琳:建筑师的终极理想的话,以前,大概就是给自己设计一个房子吧,给自己一个交代吧。现在,我常想,我们相比起过去那些伟大的建筑师实在是太渺小了,现在我更希望把精力更多地放在自然理念推广和公众空间的推导上;再有,就是教书、办杂志,让更多的人可以了解到永续发展的道理。建筑师今天恐怕还是处于一种孤芳自赏的状态吧,我们小圈子精英式的,孤立于世界的变化和中国大环境的变化之外。这样往下走的话,我们不一定会看到未来吧! 

建筑畅言网:您说过建筑的信念就是创造一个永恒的家,家对于您有着怎样的意义? 

郝琳:我相信,建筑具有永恒的价值。那些具有永恒价值的东西,都是在精神层面的,是留给子孙后代最好的遗产。建筑世界千变万化,但总有不变的东西。家会有很大的变化么?不会。你的家永远是那样。家,就是你的至爱之所,是一个让你的心非常安静的地方。我觉得建筑也要寻求那种人心的温暖、人心的汇聚,要找到回到家的感觉。无论你用什么样的手段,但这是核心。建筑的信念就是创造一个永恒的家。 

我的家,太太和两个女儿,回到家里,自然而然就会一切心平气和。家,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让你找到生活中重要价值的地方。如果事业跟家庭有冲突,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家庭。家庭给你养分,就像水和空气。除了设计理念,我还和大家分享的是:在追求事业理想的同时,我告诉自己,不要忽视家庭,因为没有什么比它更重要的了。

设计作品:成都远洋太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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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设计建筑师郝琳“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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