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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育帆:景观设计的文化通觉

为城市“重新发电”

115年前的发电厂,而今华丽转身为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原来的发电是物质上的,现在则是精神和文化上的。老建筑的改建是一种文脉的保留,将来它能够唤起的是一种社会记忆。”章明说

“双年展共有98个艺术家和艺术团队参加,这座建筑就好似这之外的第99件艺术品。” ] 

距离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向公众开放的日子已不到十天。馆内,工作人员穿梭往来,一片忙碌。自正门而入,一件名为“千手观音”的装置艺术品已经竖起了近20米高的钢架。场馆内部以浅灰、青白为主色调,空间更显广阔,唯有一橙红色桁车尤为扎眼,高高地悬浮于近20米高的地方,连接平台与电梯。

如果不是对这座建筑的历史有意识地探究,人们也许不会想到,这座即将以展示当代艺术为旨归、充满现代感的建筑曾在上海近现代历史上留有深刻印迹。1897年,位于这座博物馆原址的发电厂开始为上海输送电力,这是中国人在上海建造的第一座发电厂。尔后,直到1985年,发电厂迎来一次新建,主厂房落成,并被定名为“上海南市发电厂”。这座主厂房也就是后来的世博城市未来馆、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的建筑主体。

世博会落幕之后,经过多轮论证,以及为期一年半的改造,城市未来馆得到改建与后续利用,被建设成为“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这是中国第一座公立的当代艺术博物馆,是集当代艺术展览、收藏、研究、交流、体验教育等功能为一体的标志性城市公共文化活动中心。由是,这座承自百年之前,曾被用来在世博会展示城市未来想象的建筑找到了一个新归宿。

城市记忆不应覆盖,而应叠加

仅从建筑本身的意义来看,本届上海双年展的主题“重新发电”非常契合这座建筑最初的功能。“原来的发电是物质上的,现在则是精神和文化上的。城市的历史不能是一张张照片的覆盖,而应该是一张张底片的叠加。老建筑的改建是一种文脉的保留,将来它能够唤起的是一种社会记忆。它们不应被推倒,而应使其重生。”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总设计师、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建筑系教授章明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专访时说。

曾两度负责这座建筑改扩建的章明,在构思这座艺术博物馆时确立了三项主要原则:“有限干预”、“日常性的引入”以及“满足观众漫游性的体验”。“南市发电厂原是上海工业辉煌时期的标志,黄浦江边上这座代表着工业文明的地方是不应该被推平的。老建筑有自己的生态价值、情感价值,能够唤起人们对当年的记忆。”章明记得,对这座建筑进行二度改建之初,上海市领导曾经提出改建要在“似与不似”之间。“在建筑的外观上保留老电厂的元素。同时要做到功能改变、空间整合以及动线梳理。”章明这样拿捏其中的分寸。他更偏向于将改造过程中的制约称为“有限干预”。

9月17日已经交付完工的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在外观上保留了整个建筑的主要面貌:原来发电厂的外墙色调、形制、建筑比例、标志性的大烟囱都得到了保留。同时,发电厂的重要构成输煤栈道、桁车等被抽象成为一个意象 “移植”到室内,附着于馆内的功能性设施。在场馆现场,记者还看到一座绿豆色发电机被一架高台垫起。“这也是建筑设计方当时着力希望保留的。”现场的工作人员向本报介绍。

发电厂那座硕大无比的烟囱对于这座建筑来说具有标志意义,在未来,它将被作为展陈空间加以利用。烟囱内部,将营造一个展廊并有一个螺旋式楼梯让观众拾阶而上。即将开幕的双年展中,已经有艺术家构思将一个个颜料桶从烟囱顶端垂吊而下,营造色彩向四周漫射的感觉。

除了大烟囱、发电机、输煤栈桥、桁车等,原本发电厂的建筑形制、屋顶上四个俗称“四大金刚”的粉煤灰分离器都得到保留。建筑的颜色是最初决定人直观感受的重要元素,因而也成为设计者重点考虑的项目。原来,老发电厂的厂房外部为灰色,改建之后的城市未来馆和艺术博物馆则都是在保留主基调的基础上,加深了灰度,增添色彩的现代感。在这一轮的改建中,建筑师对于厂房外观的改造则用白色标示出来以区别于原来的灰色。“老的灰加入新的白,混合起来。我们希望新加入的部分能够被标示出来,让人们知道新旧各为哪些部分。而不是用新的将旧有的部分覆盖。”章明说。

开放与亲民:触手可及的艺术

相比于中华艺术宫的宏大与昂扬,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更强调“开放、亲民,让艺术触手可及”。“强调日常性的引入”,这是章明在改造中遵循的第二条原则。

建筑师们一度想在当代艺术博物馆的入口处造一座大型台阶,让观众从二楼进入馆内,制造一种殿堂式的崇高感觉。但很快,他们自我推翻。“我希望当代艺术博物馆是一个日常性的去处。人们可以在里面喝喝咖啡、享受休闲。没有台阶,观众就自然进入室内。好像人流与艺术品都是蔓延开来的。”据章明介绍,博物馆除了15个展厅之外,还将在一楼设儿童体验中心、咖啡馆、衍生品商店,在三楼设小剧场与图书馆,并在五楼休闲平台设置咖啡吧。

在博物馆内部,自一楼拾阶而上,穿越橙色桁车,便步入一个大平台。这个位于25米处房顶的平台,面积近3000平方米。站于其上,江景空阔、四周绿植可一览无余。在工期原本就比较紧张的情况下,“打开露天平台”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如果不做,我会很遗憾,因为这样的平台能够为艺术博物馆的功能提供很多可能性。”这个耗费了三个月工期的平台,是改造过程中让章明尤为慨叹的部分。“如果等到夕阳西下、红霞满天,这里的景色会更加漂亮。”章明边看着自己拍下的照片,说道。“惬意”是一位参观者来到平台上发出的赞叹,这个评价让章明得意,以至于他在采访时多次提起。

基于自己对当代艺术的理解,章明认为当代艺术博物馆整体上应该创造一种漫游性的参观体验。“当代艺术博物馆与一般博物馆还有所不同。博物馆可能要根据陈列的年代进行有顺序的参观,但对于当代艺术的很多展览来说,按照顺序来参观的需要被弱化。而对于一座当代艺术博物馆,陈列和参观对空间的分散性、自由度提出了要求。”

然而,建筑师的想法却不是永远与艺术家们的要求一致。“对空间弥漫性的探索,艺术家最开始有一些质疑,我们价值观上稍微有所不同。”在博物馆上有一排小窗,有艺术家担心光线进入场馆会造成陈列效果的不可控。当时章明坚持不封闭窗户。“有了光线,建筑才会活。我是为空间整体考虑。”章明这样理解艺术家与建筑师在这个问题上的不同视角,“他们更关注展品陈列,我当时更关注空间本身。这样的光线对于建筑本身有价值。”最后,他们的协调方法是:在窗上装电控遮阳帘,让光线“可控”。

几天前,参与布展的上海双年展策展人邱志杰说:“双年展共有98个艺术家和艺术团队参加,这座建筑就好似这之外的第99件艺术品。”这不仅是策展人对眼前这座建筑的好感,某种程度上,也从他的视角道出了艺术博物馆建筑本身与艺术品之间的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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