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杨树浦电厂遗迹公园 | 原作设计工作室

城市滨水工业地景作为城市文化地景的一个特殊类型，包含着多个维度的工业生产场景向人类生活场景的转化。上海杨树浦电厂的再生——转型成为可供体验的新型工业文化地景，使荒废多时的滨水工业空间融入黄浦江滨水公共空间系统，复兴了曾经繁忙的工业码头，为市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独特滨水体验。从起初评估与拆留清单的制定，到建筑景观与城市、滨江路带关系的调整，功能与艺术的混合植入，旧有工业元素的保留、重组与再构，再到场地内建筑的功能空间划分、具体的结构选型与材料选择，杨树浦电厂的再生都以多个维度系统叠合的角度，探索当下后工业景观语境中工业地景的再生方向。

1 文化地景视角下的工业遗产保护再评定

上海杨树浦电厂位于上海市杨浦区黄浦江岸，它巨大的烟囱在很长一段时间是由水路进入上海的标志。上海杨树浦电厂作为上海的主要电力来源之一，一度在上海城市发展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该厂由英商于1913年正式建立，在1933年经过一次扩建后成为当时远东最大的火力发电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20世纪50年代、80年代）又历经过两次重大的扩建，最后于21世纪初停产，在百年的风雨历程后进入废弃状态。

2015年，设计师进行初次基地踏勘之时，电厂已经全面停产，但设施设备仍存留于场地之中（图1）。“拆与留”的判定成为再生中第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通过多次的现场踏勘和历史资料调研，在对基地内所有现存设施设备进行系统的梳理后，城市设计方案在此基础上同步完成。本次工业遗产的拆留决策着眼于文化地景的适应性保护，基于对系统关联和整体风貌的全面考量而进行评定，并最终形成了指导实施的拆留清单，修正了以往在工业遗产评价中以单体建筑工业特征为主的常规方式。

1 改造前场地内存留的干灰储灰罐、塔吊卸煤机及办公用房等

1.1 非单要素评定的综合评定

杨树浦电厂遗迹公园位于原杨树浦电厂厂区滨水区域。该区域留存了大量超常规尺度的巨型工业设施设备和工业建筑。综合评定是针对区域内所有设施设备、建筑及构筑物进行的系统评估。该评定过程并非仅以评估对象的存续时长为依据，而是以再生利用为导向，综合历史价值、艺术审美价值、社会情感价值、科学技术价值、生态环境价值和经济价值等进行的综合评定。建于20世纪90年代的干灰储灰罐、塔吊卸煤机等因具有较高社会情感价值和艺术审美价值等，在重新评定中被纳入建议保留的范围。

1.2 非个体孤立评定的系统关联评定

在对场地进行系统梳理的过程中重点分析了原厂区工艺流线、场所场地肌理、原生植物和遗存特征物，这些系统性的整体评估内容也反映在拆留策略中，为整体空间场所记忆留存打下了基础。

杨树浦电厂为火电厂，其滨水空间中主要有四组重要的工艺流线：第一组为将船舶运来的煤炭处理后输送至主机房进行燃烧加工的“煤工艺流线”；第二组为将煤燃烧后的粉煤灰运送至江边储存，再将粉煤灰作为水泥生产的原料运到其他厂区的“灰工艺流线”；第三组为暗藏的取黄浦江水作为电厂生产锅炉用水的“取水工艺流线”；第四组为将废水净化处理后排走的“净排水工艺流线”。

基于系统梳理的结果，各工艺流线中已经拆除未能进入评估流程的缺失部分（如“煤工艺流线”的转运站、“取水工艺流线”的泵房和“净排水工艺流线”的设施建筑），其地下结构作为记忆线索被留存，进而再生（图2）。

2 改造前电厂场地航拍照片

1.3 非地块红线内单独评定的城市风貌整体评定

在制定拆留策略的过程中，除了地块内部的因素，地块与外围的内在关系也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其中，对整个城市风貌进行考量是最为重要的一部分。考虑到整个城市面江景观的层次和体系，滨水一线工业构筑物同后区的联动表达成为城市设计推敲的要点，整个沿江一线的景观节奏也在被着重考量的范围之内。

超越设计用地边界的系统性考量有效促进了周围地块品质的整体提升：2019年杨树浦电厂遗迹公园落成开放，随之，紧邻遗迹公园的浦江游览新站点建设被启动，原本以外滩为核心的浦江游览线路由此向下游延伸了5.5 km。

2 活化再生导向下的多维系统叠合

阿尔瓦罗·西扎曾说：“建筑师的工作并非发明创造，而是转变现实。”[1]评估与保留是电厂转型的开始，将过去的遗存转变为一种新场景，并使其在批判中与当下融为一体才是再生工作的目标。

2.1 公共系统的组织

电厂的拆除工作结束后，场地上清晰地呈现出了百年时间作用下的场地脉络与肌理，之后所有的系统叠加与空间转换都在充分尊重原有脉络和肌理的原则下进行。基于原空间脉络，结合上位规划梳理出两处入口广场，以及贯通浦江两岸的骑行、慢跑道（图3），据此对原厂区道路进行适应性修正——部分路段凿切修窄，部分路段则增补加宽等；大部分原混凝土地面连同其表面的时间痕迹得到适度保留，并在抛丸固化工艺的处理之后获得了品质的提升。

3 改造后依据场地留存形成线索的电厂平面图

原输煤栈桥被保留改造为二层观光平台，由此建设的二层空中步道体系成为场地新的叠合线路（图3）。整条二层步道，不仅有效地将防汛墙前后空间连为整体，还将原粉煤灰储灰罐（现灰仓艺术空间）及3号转运站（现杨树浦驿站）串联成系列，为远期整体空中步道体系与发电厂主机房相连通预留了可能；在空间脉络重要的衔接点配置了公共服务基础设施，包括钢板桩公共卫生间（图4）、净水池咖啡厅（图5）、杨树浦驿站等。

4 钢板桩公共卫生间

5 净水池咖啡厅与改造中的灰仓

2.2 生态系统的营造

杨树浦电厂遗址公园的生态系统营造是一个将厂区进行生态化改造的过程。原有工业建筑和设备被部分拆除后，其基础暗示着过去繁忙的工业生产，成为电厂遗迹公园绿化景观构成中的重要元素。其中，原燃料车间的一组建筑地上部分被拆除后，设计依照原建筑轮廓将场地下挖，使埋在地下的基础与其一层的部分墙基、柱体连成整体，同时下挖处理为实现海绵城市的生态理念提供了可能——场地地形下凹汇集场地中的雨水，配合种植水生植物形成历史与生态相融的雨水湿地区（图6）。

6 煤斗亭与雨水湿地

建筑界面采用垂直绿化与屋顶绿化加以处理。如在原3号转运站（现杨树浦驿站）的改造中，300 mm×300 mm的空间网格依附于三层小楼的四个立面，地面与顶部均种植了爬藤植物，使建筑界面会因时间和季节变化而呈现出动态的表情。

在地面植物配置方面，杨树浦电厂遗址公园也区别于常规的公园设计。依据踏勘时厂区内野蛮自由生长的蒿草和灌木给人留下的深刻印象，电厂再生的相关植物配置也致力于再现这种工业景观特有的风貌。秉承低维护、低冲击的在地性原则，设计选用的所有苗木均为本土植物，其中下木以紫穗狼尾草、矮蒲苇、芒草等观赏草为主，乔木则选择如水杉、枫树、银杏树、栾树等色叶树。具有野趣特质的植物与电厂原有的工业底色相互映衬，呈现出别具工业特质的景观色彩，这种特色在秋季尤为突显。

2.3 智控系统的嵌入

除了对建筑物和构筑物进行生态化改造，设计还尝试将机械设施设备与智能化城市景观设施相结合。保留的机械设施中含有4组抽水水泵，其中4根取水泵筒（长13 m，直径近3 m）与4根取水泵心（长11 m，直径近2 m）被从地下取出且分离矗立于场地之上。其巨大的体量在场地中犹如灯塔一般，构成了空间中重要的索引要素，同时也成为智能系统设施的重要载体，整合了广场照明和智能监控系统。设计通过对这4组设备及对码头上原有4座灯塔的改造，取代了常规设计中的高杆灯，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新增监控立杆的数量（图7），为观览对岸的夜景留出了开阔的视线空间。

7 4座取水泵芯改造的灯塔减少了场地内的立杆数量

在日常照明之外，电厂遗迹公园还设计了一组演绎性景观，在特定的时间或节假日给江岸别样的氛围和色彩。依附于“煤工艺流线”和“灰工艺流线”两条主要显性流线的设施设备，安装的RGBW灯具组可在编程的控制下变换亮度与颜色，于夜空之中呈现一部立体的工业地景“灯光剧”。在灯具安装方面，通过对原有工业设施细部构造的推敲（图8），将所有灯具进行了有效的视觉隐藏。

8 杨树浦电厂遗迹公园夜景

2.4 公共艺术的叠加

“2019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在杨浦滨江公共空间南段5.5 km的滨水岸线上举办，杨树浦电厂遗迹公园作为其室外展场之一，同期面向公众开放。空间艺术季邀请了20位国际知名艺术家在5.5 km的滨水岸线上创作了20个永久的公共艺术品[2]，最终有4组艺术品在电厂遗迹公园中落成①。

这些公共艺术品都有很强的在地性，其中：《黄浦货舱》[3]由一艘废弃的货船重构而来（图9）；《起重机的对角线》[4]（图10）则直接依托卸煤机塔吊进行创作；惊异于取水泵坑内部的空间特征的“目”的艺术团队，其创作的艺术作品《“目”之廊》[5]（图11）则几乎是一次对泵坑空间的艺术化诠释。公共艺术的叠加赋能很大程度上强化了空间的互动性，将滨水空间整体转化为一个对话交流的平台，促使工业遗存进入公众思考探讨的范畴[6]，以艺术的方式将历史记忆重新引入当下的语境与生活。

9 沿江艺术品《黄浦货舱》与浮码头生态改造的船体“栖鸟驻舟

10 依托卸煤机塔吊的艺术品“起重机的对角线”

11泵坑艺术空间与其内艺术品

3 原真可读原则下的体系化空间建构

在将工业地景从“以生产为目的”转向“以生活为核心”的过程中，需将空间组织从“以物为核心”调整为“以人为导向”，使空间的结构与尺度适应人们当下的日常生活需要。不仅如此，事实上，我们今天面对的工业存留往往是“历史发展中人为拦击的‘碎片’，变成停滞的‘物质’”[7]。这些停滞的“物质”碎片，还需要通过设计的手段重新锚固串联在历史的脉络中[8]，与现状的“原状”连接成一个延续的时间线，叠合生长[9]于上文所阐述的多维系统之中。

在此观念指导下，杨树浦电厂遗迹公园的系统化空间实践都围绕着新与旧的关系处理而展开，采用“内外新旧套叠”“遗迹元素功能重置”等方式，使两者之间既清晰可辨，又相互关联。同时，在相应的材料选择、结构选型、细部构造等方面予以研究与尝试，将可体验、可阅读实现在工业文化地景再生的细节中。

3.1 新旧元素间的空间套叠

在净水池咖啡厅的建构设计中，强化了原电厂生产作业中的“净排水工艺流线”。净水池处于曾经电厂工业废水处理系统中的末端，工业废水经废水接收池、澄清池、中间水池、过滤器，最终到达净水池。拆除上部结构之后，留下了两个圆形的净水池基坑。设计将其中一处基坑改造为雨水花园，将另一处改为咖啡厅。作为雨水花园的基坑，配合植物种植成为生态系统的重要节点——大雨时能起到调蓄降水、滞缓雨水排入市政管网的作用；被改造为咖啡厅的基坑，由于其原基础承载力无法明确，于是将之视为形式基础，与实际承力基础相脱离；利用高差将承载机器的条形基础演绎为下沉功能空间中的“固定家具”（图12）

12 净水池咖啡厅结构拆解图

基础上部的空间重建，更强调对场所的感知与体验。设计通过多轮比选，最终采用上盖劈锥拱的结构形式：18瓣劈锥壳体连续相接，使得相邻单元之间的水平推力相互平衡，从而形成一个完整的辐射状钢筋混凝土劈锥拱壳体结构。屋面顶部与落脚处加设圈梁与地梁，以平衡壳体整体的轴向推力，从而获得轻巧、平和、内部无柱的屋盖系统（图13）。为了强化薄壳屋面的轻盈感，获得相适应的视野与采光，衔接劈锥拱面壳体屋盖的人字柱极为细小，且柱体顺应拱壳内侧的曲率变化，与混凝土拱壳平滑连接。空间营造最终使得落座于下沉咖啡厅中的人们既能透过柱间的开口瞥见一旁的净水池水面，又能抬头望见高耸入云的标志性烟囱，将这片场地的真实身份融入空间体验之中。

13 从咖啡厅外部看向内部庭院

咖啡厅不远处的泵坑艺术空间，属于“取水工艺流线”上的再生节点，原本是电厂用以储水的深坑，并附有一组复杂的装置——包括覆盖平台、4组水泵管与4个锚固盖。改造首先拆除储水坑的覆盖平台，并将清理后的储水深坑和管道坑整饬为艺术空间，以灵活使用。4个锚固盖则作为艺术空间的服务点被置于坑口。4根水泵管的外管与管芯分离，两两一组（图14）被布置在整个电厂段主要路径的转折处，成为电厂段具有工业特征的标识物，既统领空间布局，又指引人流方向。

14 地中其中一组作为灯柱的取水泵芯

一组螺旋楼梯以内敛的方式被置入原取水泵坑内部，其中心立柱和起稳定作用的扶壁梁组成了主受力体系，楼梯的踏面、踢面和背部肋板组成类似“T”形断面的次级受力体系，各构件在视觉上分离的建构特质与原本厚重的混凝土深坑空间形成一种“游离”关系。
遗迹花园隶属于“煤工艺流线”，但在电厂完成场地移交、等待空间转型的时段，燃料车间原建筑已被拆除，仅存留下一些残破的混凝土柱头。设计决定顺应残留柱头的痕迹挖掘基础，最终在下挖1 m左右处将原建筑基础轮廓完整呈现，通过场地肌理延续场地记忆，并注水种植形成雨水湿地。4块雨水湿地暗示原燃料车间的4组建筑：办公室、动力间、转运楼和煤炭校验间。柱头断垣掩映在水生植物之中，蕴含某种无声的力量（图15）。同时，场地上及原燃料车间中遗留下来的机器，包括碎煤机、电磁除铁机和计量煤斗等，它们超常规的尺度和强有力的形态均成为场所记忆的讲述者。

15 掩藏于植物中的残留钢筋混凝土柱头 

3.2 遗迹元素的功能重置

生态栈桥属于粉煤灰工艺线路上的连接点，在此可近距离眺望江面。生态栈桥由码头上原200 m长的输煤栈桥（图16、图17）改造而成。通过将输煤传送带上半圆形的橡胶履带更换为通长的半圆形钢板，其上覆土，并种植花草，从而实现了生态功能的叠加。

16 二层步道体系局部

17 输煤栈桥改造前后对比

原本粉煤灰传送带从江边的鹤嘴吊经由输煤栈桥传导至后方的燃烧区是一个完整的工作链条，但设计师介入场地时，输煤栈桥中靠近江岸的两座转运建筑已经连同办公楼一并被拆除，为了表现原建构筑物在工艺流程中的定位，采用掘出基坑形成水生植物池塘的方式，并保留原有基础与暴露的钢筋，略加整饬周围场地，确立出遗迹广场的基本格局。在场地西侧，利用挖掘出的土方堆丘造坡，以池塘基坑的帽形钢板桩作为外部模板，于其内侧浇筑混凝土形成设备间、卫生间与凉亭。将从原址建筑中拆卸下来的约3 m×3 m的煤斗上下倒置（图18），覆盖于其中一方池塘之上，作为休憩凉亭之用。阳光穿过煤斗上原本用于锚固塑料防刮板的孔洞形成特殊的光影，与旁边比对建造的虚空构架上爬藤植物摇曳的地面落影，共同营造出可被体验的空间中的新旧关系。

18 煤斗亭改造前后对比

为便于煤灰装船运输（再利用）而在临江码头修建的3个巨大而醒目的黄灰相间的干灰储灰罐（现灰仓艺术空间），曾用于暂存干粉煤灰，是电厂生产工艺中的重要一环。
原结构由底部的混凝土框架和顶部的金属薄壁储罐组成。考虑到下部混凝土结构设计的高承载力，以及其表面材质经常年风化后形成的独特的审美效果，改造中采取了嫁接植入新的异质钢结构体系的策略。灰罐外立面在依据原本灰仓外观配色的基础上，采取朦胧界面的处理方式（图19），在一定程度上回应了场地记忆。

19 灰仓艺术空间改造后立面

3个灰罐中的2个灰罐经过重新划分层面后作为展示空间，另外1个灰罐则因置入了盘旋而上的坡道而兼具交通和展示功能。3个独立的干灰储灰罐通过增设两层景观平台，形成统一的整体，并由一组完全开放的漫游路径实现连接——从底部的混凝土框架一直盘绕至灰仓顶部。新增的两层公共平台皆由锚固于原混凝土结构上的放射状钢梁承载，新植入的漫游系统则主要由钢梁悬吊。漫游其间，新旧结构之间的对话，以及厚重与轻盈的对比成了强化空间体验的重要手段。6个功能不确定的空间连同一组折跑楼梯呈现出plug-in（插入城市）的模式，在艺术品介入后，最终形成了艺术展示和公共漫游紧密融合的空间模式（图20）。重生的灰仓空间为人们提供了全新的视角与机会去体验过去工业生产尺度的空间，并在近邻岸线的多层界面参与亲水互动。

20 灰仓艺术空间漫游路径

此外，取水泵房内2 m多高的水泵电机被改造为售卖亭、直饮水亭和码头上的公共卫生间；2个2 m余长的控制阀被改造为水池的循环水泵，提升雨水湿地中的水体水质，并与净水池的基础相呼应，形成别具特色的水景景观。近4 m长的泵坑清淤轨道车，通过装配螺旋滑梯、钢索和灯光等方式，被改造为双层儿童游乐设施（图21），深受小朋友们的喜爱。

21 清淤车改造的儿童游乐设施

新旧关系的细节处理是叠合再生的重要建构手段之一，它将遗存纳入工业文化地景再生的新场景，视文化景观为一种动态体系[10]；形成某种元素间可以回应的系统[11]。这个系统完成着物质和能量的循环、时间的流转，产生着节奏性（季节性）的变化、水资源的流动、营造着生物的多样活力及生活的生机与氛围。

4 结语

本着 “还江于民”的理念，电厂区段将工业岸线打造成的遗迹带、活力带、生态带三带贯通[12]，骑行道、慢跑道、漫步道三道并存的城市公共空间，让原本骇人的工业巨构变成日常活动的特色场所，完成了废弃厂区转型为城市工业文化地景的初衷与图景。历经四年的时间，杨树浦电厂从污染严重、闲人免入的火力发电厂转变为生态共享、艺术共赏的开放滨水公共岸线，成为工业遗址转型的示范项目。

如今的后工业改造不仅仅是关于遗产般的工业元素的保护与存留，而更应挖掘和传承工业元素间的生发逻辑，关注人与机器、场地的关系再生，最终营造一种融入城市时空的、多维叠合的新工业文化地景。

项目信息

设计单位：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集团）有限公司原作设计工作室

主创建筑师：章明，张姿，秦曙

设计团队：李雪峰，孙嘉龙，李晶晶，陶妮娜，武筠松，刘欣欣，李政，余点（实习），张奕晨（实习），朱承哲（实习）

结构工程师：南俊，曹灵泳，杨帅杰，张峥，李璐

设备工程师：甘招辉，谢文黎，游博林，张华

建设地址：上海市杨浦区杨树浦路2800号

建成时间：2019年9月

用地面积：36 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