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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评:空·体块·表皮

承孝相、曹敏硕、张允圭

text_金钟宪 (Kim Jonghun,培材大学建筑系教授,培材学堂历史博物馆馆长)

translator_尹秀妸(Yoon Suah,韩国留学生,清华大学建筑系本科毕业,现为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的硕士研究生)

空的空间(space)与实的体块(mass),以及附在表面的表皮(skin)是构成建筑的基本要素。然而在建筑构成中,这些要素往往不处于同等的地位。打个比方,它就像做韩国拌饭一样——即使用同样的食材来做,每个人都会以个人的喜好来增减各个食材的比重来调节出自己喜欢的口味。建筑也是如此。空的空间(space)与实的体块(mass),以及附在表面的表皮(skin)这些建筑构成要素也分别以不同的方式在建筑中体现着。下文将谈到的三位韩国建筑师——承孝相、曹敏硕与张允圭也是如此,他们分别利用“空”的建筑、“体块”的建筑,以及“表皮”的建筑来以不同的方式对建筑进行了诠释。

“空”的建筑——承孝相

建筑师承孝相一直以来持续关注着“空”的概念。而他的“空”并非单指物理空间的空,还泛指心里层面的舒畅以及摆脱了经济压力束缚后的自由开放等。也许,承孝相对于“空”的观念与他曾从事于金寿根的空间建筑事务所(Space group of Korea)有很大的关系。但他的“空”与金寿根的概念存在着差异。如果说金寿根的空间犹如他的空间事务所大楼那样是隐藏在厚重的形态之中的话,承孝相的“空”就如他的守拙堂和前总统卢武铉之墓那样,是没有被充实的空虚。金寿根的空间隐秘地藏在形态之中,随着深入便依次地展开,给人带来意外的惊喜。而承孝相则如实地表达出空间的“空”,在此表现出了与前者的不同。

在他离开金寿根事务所之后的初期建筑作品守拙堂,直率地表现着他对于“空”的建筑理念。承孝相的守拙堂可以看成是把空间事务所的“空院子”转变成了城市中的居住空间,然而在诠释空间的方法上存在着差异。空间事务所的“空院子”是在空间构成时自然得出的空间,而不是设计而得的。然而,守拙堂的“空院子”是为摆脱沉闷的城市空间、不受外界环境的干扰且实现各种各样的功能而设计出的空间。事实上,韩国建筑中的“空院子”也都是如此。它具有复合的功能,起着相当积极的作用,甚至可以说它的作用胜于建筑给人提供的生活空间。“空院子”是能够容纳所有活动的积极空间,人们生活并娱乐在“空院子”中,遇到雨天或是感到疲劳便在建筑中休息。守拙堂最大的空间中心便是“空院子”,它不仅是视觉上的中心,也是所有生活活动的中心。承孝相为设计出这一“空院子”,同时设置了一些能起到积极作用的辅助装置——为集中视线设了围墙并铺了地,在视觉的焦点处种下一棵树。也就是说,“空院子”是能够包容各种可能性的空间,因此承孝相的所有心血都集中在了这个“空院子”上。

在守拙堂中,“空院子”的空间构成是整个设计的唯一着重点。而在他的另一作品守百堂中,“空院子”便以多元的形式连续地、复合地构成着整个建筑。然而,在某一瞬间,他的关注点从单一建筑内的“空”的空间向建筑与建筑之间形成的“空”的空间,即在城市脉络中出现的建筑间的“空”的空间转化。承孝相的所谓“城市的空白(Urban Void)”的概念,在惠康城(Welcomm City)等一系列的建筑作品当中有所体现。可以说,在守拙堂和守百堂中出现的“空”的空间概念在惠康城的设计中以三维的形式及城市的尺度得到了新的诠释。如果说守拙堂和守百堂中的“空”空间是为了填充人们的日常生活而空出来的话,惠康城的“空”空间则是为了在此填满城市的风光,是为了将城市的脉络填进建筑与建筑之间形成的缝隙之中而空出来的。而这一概念也与金寿根在自由中心与春川儿童会馆设计中所运用的将城市风景植入建筑之中的手法有一定的关联性。

总而言之,惠康城为他今后持续使用的建筑语言提供了重要的线索。预先进行腐蚀的耐候钢板以及如实暴露材料物理特性的混凝土板,运用这种材料的手法给韩国建筑界带来了新鲜的打击。或许,他对深红色的执着来自对在空间事务所时使用红砖经历的怀旧。他曾利用红砖将大学路一带的城市景观焕然一新,在马山圣堂、大田边洞圣堂、首尔殿洞教会等设计中也利用小红砖创造出了一个整体的红色体块,这种过去的经历在遇到耐候钢这一新的材料之后,便脱离了金寿根的影子而升华为他自己的建筑语言。同时,耐候钢是能够很好表现他的“空”建筑理念的建筑材料,它又不同于空间建筑事务所大楼给予人的厚重感,而给予人犹如空虚的锈铁桶被搁置在城市之中的感觉,明确地表述着其建筑语言。这是建筑师承孝相的建筑成果,而它继续在长城脚下公社俱乐部(2001)中得到体现。

之后,他再次运用耐候钢进行了另一个试验。在位于京畿道杨平的朴画廊(2005)的设计中,承孝相通过被红色耐候钢板围合的面与面之间的间隔,生动地表达出了空间的“空”。在立面运用的具有韵律的虚实相间的手法,在釜山九德教会(2008)、大田大学惠化馆、韩方医院20周年纪念馆(2008)等建筑作品中也以多样的形式出现。

然而在这些建筑作品当中,值得让人注意的是他对于地面的设计,即他对土地的诠释。位于江原道麟蹄郡的DMZ生命和平乐园(Korea DM Z Peace and Life Valley),很好地说明着他对建筑与土地之间关系的理解——地面被立体化,其此起彼伏之间形成“空”的空间,而它又被人们的活动所填充。这与彼得?埃森曼所设计的柏林犹太人大屠杀博物馆有着较大的差别。虽然两者都为深含历史痛楚的场所,柏林犹太人大屠杀博物馆则挖入地下营造出了严肃的氛围,然而后者却从地面升起,有一种轻巧的感觉。对于承孝相来说,建筑也是植入在土地中的自然。他将之称为地文(Landscript),即场地所具有的纹理,并认为过去的记忆仿佛人的指纹是印刻在土地上的。对于地文,承孝相说道:“就像我们每个人有不同的指纹一样,所有的土地都有它固有的纹理。有些是大自然随着岁月的流逝留下来的纹理,有些则是我们的生活持续留下的。它是我们在土地上记录下的生活故事。因此,土地是壮大及具有尊严的历史书,是极为可贵的。”基于这种理念,他的大部分住宅设计都表达着土地的纹理。通过建筑,土地的纹理得到了重构。因此,它即是土地与土地之间的空隙,即空虚。承孝相的建筑以“空”的概念出发,最终会发展到何处?这是一个极为让人关注的问题。

体块的建筑——曹敏硕

与承孝相的“空”不同,建筑师曹敏硕的建筑被诠释为厚重的体块。他甚至将他的建筑事务所命名为Mass Studies,直接表现了他对建筑体块(Mass)的注重。就像他将对建筑的追求直接写在事务所的名字中一样,他的建筑具有相当的积极性与挑战性。在社会环境不够紧密且不够体系化的韩国社会,把自己的建筑追求通过对事务所的命名来直接体现是一个非常不简单的事情。在1998年,曹敏硕在纽约与James Slade合伙建立了 Cho-Slade Architects,并在那里从事多年的建筑设计活动之后,于2003年返回韩国,设立了Mass studies建筑事务所,并通过他于2004年设计的草莓主题公园(Dalgi Thema Park)获得了世人的瞩目。在此之前,韩国建筑师们讨论建筑时,都是极为严肃及沉重的,甚至可以说建筑本身就是使人敬畏的对象。而且,徒弟制的训练过程以及从前辈流传下来的建筑故事大部分被当做是格言甚至是金玉良言。然而对于曹敏硕来说,建筑是为了当时的需要而建成的某种产物——这也许与他曾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学习生活与在荷兰的工作经历有很大的关系。尤其在荷兰,在低于海平面的土地上,土地只不过是需要人来克服或是根据需要可以随时改变的对象。

因此,曹敏硕对土地的理解与承孝相截然不同。在草莓主题公园设计中,玻璃立面并非垂直而是倾斜于地面,打破了原有的秩序传统。而他利用了使人不禁发笑的“屎针孩儿”(韩语发音为Ddongchimi,其中“屎针”是指小孩子为了吓唬伙伴,双手合拢竖起两个食指,并用它向打针一样攻击对方肛门的幼稚动作)卡通角色来减轻了建筑的性格。建筑的脚柱本身也不再像是在吃力地支撑着厚重的建筑,而是像在刺“屎针”一样使它一瞬间向上耸起,大大减弱了建筑物的厚重感。这种试图减轻体块厚重感的方式是与以往韩国建筑师的建筑手法截然不同的。他的建筑代表作《精品摩纳哥:缺失的矩阵(Boutique Monaco-Missing Matrix)》——这个具有较长名字的建筑,其低层部与典型的办公建筑方形矩阵结构迥然不同。他运用粗细不一的斜向支撑进行排列,使建筑摆脱了原应有的僵直的办公氛围。27层高的高层部分在转角处适当地挖空,在增加室内办公空间的采光及通风的同时,使整个建筑的厚重感减弱而轻快感增加。这也说明了工作环境逐渐从原先自上而下的古典工作模式向明亮而自由的工作空间转换的趋势。在《精品摩纳哥》中进行的建筑试验在接下来的《济州岛DAUM总部大楼》设计中得到了提升。将火山洞穴形象化的内部空间,以及把汉拿山的山峰形象化了的外部空间,加上蘑菇形状的柱子与天花板和墙成为一体,共同构成了整个的结构体。由此一来,构成建筑的各个要素不再独立,而是互相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组成一个被扩大的单一的空间,表现着公司的开放与沟通。这也正好迎合了该IT公司的理念——分散的信息最终会被一个单一的信息节点而连接在一起,它通过建筑的形式得到了很好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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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建筑表皮韩国建筑建筑体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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