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规划理念里,社区的规划有很多的流派,国外有很多很好的案例,我自己理想中的社区环境是提倡一种混合的、开放的社区,步行5分钟可以直接到达商店、邮局、学校、银行和娱乐,减少车行,而且开放性是要有更多交流的、开放空间的这种社区,所有的绿色景观对外开放,而不是用围墙把这些美好都围起来,社区里面的人都像动物园里面的动物的。这可能会涉及到一种高密度的居住状态,功能是混合的,空间是开放的,强调短距离的交通便利的衔接,尺度可能不像我们通常作业的400米到500米,可能会到100米到150米这种距离,利用很多环保的这种东西,实现循环利用,减少不可再生资源的使用,然后还有更多精彩社区的活动。包括对基地的延续,遗留的古迹的保护,比如我们曾经15年前有一个很好的案例——万科的水晶城,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业开发,他的一些景观用的都是原来老厂房的遗留,那个时候相当于是我自己作为居住的使用者有一个比较好的描述状态。我们在有这种专业理想的状况下,因为现在不仅仅是为了理想去造房子,所有的东西要落到品牌的建设。理想社区是什么样的?他一定是要被发展商所接受的,因为它的经济利益和他经济模型要非常清晰,能提到利益和实惠的时候才能为社会去服务,要不然就都是空谈。我觉得这个并不矛盾,如果说我们的受众包括使用者对这个社区是认可的,那我相信发展商是能够去从这个承建的来实现利益。社区中还有很多的配套是我们发展商和设计师都不能决定的,是城市管理者应该关注的,需要参与到我们设计钟来。未来社区的开发和设计应该是城市管理者、发展商、承建者、未来物业的使用者共同合作的,我们的市民可能会占据主导作用,设计者更多是协调作用,去协调三方:城市管理、营造商和未来的使用者,我们的角色是这样。

王晓藴,互东集团上海红东规划建筑设计有限公司规划设计总监
王晓藴:
我从城市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城市规划事业要处理的问题不仅仅是空间上的,其实很多层面上是与城市社会学上的一些衔接,比如方总前面提到的混合社区的概念,这个就是我们在规划上处理人居环境很主要的一个切入点。这样的概念全世界有各种各样的尝试和理论,我们希望城市更加具有活力,居住和商业设施之间的分布最好能够有一个非常高效的、短途的距离,意味着它们在功能上是混合的。目前这是一种设计的趋势,混合社区其实它指的是“人”的混合,不同的人们他们可以住在一个社区,这个问题来非常复杂,因为它涉及到很多社会学上包括人的交往,人的社会差异等问题。而不同地域的人的价值取向和观点对于他们选择这种生活方式的态度是不同的。在欧洲是完全提倡混合居住的,各种阶级的人都是住在一起,高端住宅和普通社区、政府补充的住宅,样式看上去都差不多,他们也是在同一个居住区内,人与人之间的诉求可以相互补充,可能高素质人群多整个社区的稳定性会更好。欧洲在混合居住这方面包容性非常好,这能够弱化整个社会人群的隔阂的一种方式。这种思路在美国可能不行,觉得这是对社会稳定性的一种破坏。真正的混合对于不同的人群的价值取向关系很大,中国目前是封闭式小区模式,但是我们并不是从古至今是这样的,我们之前有街坊和胡同,生活空间有很大的交互性。目前的这种封闭式管理的形式,我认为开发商和规划师是负有责任的,这并不是自然发展形成的,其中必然存在利益的追求。现在反思起来,这种模式并不是完全健康的居住形态。我们设计师和开发商应该去追溯过去的一些经验,做一些更加开放的社区,促进邻里交往,交通更加便捷,带给城市更多活力的社区项目。这方面需要一些试点项目,这个可能需要政府和开发商和设计师去共同研究的命题。从政府层面推动起来,上升到社会层面,从增强整个城市活力的角度来说是可以去进行尝试的。这样的试点项目必须达到一定的社会影响力,因为他是对于生活方式的一种改变,我们的想法很好,但是落实到具体项目中,如何让空间格局性得到保证,现在人们对于私密性是有比较非常高的追求,我们如何处理私密性和邻里交流的关系,这是需要业界各方共同思考和协调的。
王晓藴:
富人区和社会生活水平或者教育水平相对比较低的人群之间的这个隔阂,其实是会产生这样的现象。为什么我们提的混合这种思路会出现,也是因为很多国家是经历过这样一个情况,周边的环境对人们的影响如果总是消极的话,那你的机会可能就会变得更加小。所以说我们为什么在规划里面要混合,就是想打破这种社会风格。我觉得中国还不像美国那么极端,但是总的来说人群社会之间如果划得太清楚,可能是不利于我们的发展。所以现在我们如果真的是规划师有这个力量去改变,而不仅仅是一个利益驱使的情况下布局那些经济适用房的话,是不可能把它全部扎堆的往城外迁的,这就是提到一个各种阶级在同一个区域内的混合。比如说区块也是需要服务人口的,服务人口再从城外通过一个漫长的交通再到这边那肯定就是不现实了,所以你规划的时候势必是想要用这种思路去做,但是至于开发商拿地之后他去做什么,这个我们能控制,所以是说这件事情是应该业界整体的去思考和改变,是需要大家共同去合作的一件事情。
畅言网编辑:
有个问题我想问问方总,因为您是做建筑出身的,因为很多开发商他们对容积率特别看重,如果容积率少了百分之几个点,可能就不愿意再去开发这样的一个楼盘了。不知道方总您这边有没有碰到过一些实际的案例吗?
方治国:
我们现在所有接触的发展商,在我接触的范围内基本上所有的对我们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肯定是容积率是要做足的。我们最近碰到一个地产公司,不是我经手的项目,但是他们是在做两组总体规划和开发的,因为两组是在整个杭州的西北角,是有大片城区的规划,对整个区位有很好的宏观规划和定位。我非经手的项目上他们出现过舍弃容积率的状态,就是为了实现一个比较好的空间形态,容积率没有做足,但是这也是基于整个经济测算是做不足的情况下还是能够有盈利的状态。因为开发商不是一个公益组织,他所有的行为都是商业行为,我相信是在98%以上的开发商在容积率方面都是去做足的。

祁艳,筑博设计集团(上海)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规划师
祁艳:
我们规划界有这样一句话,就是规划问题其实不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我们社区规划实际上我们拿到台面上来说的现在也是一个社会问题。比如像刚才说的各个阶层的人是不是能够混合在一起,在社区内部能不能交流的一个问题,而且确实是从现状来看,不管是像上海这样的一线城市还是到了三四线城市,现在新建设出来的这种大型的社区景观、设施这些物质条件应该说是已经满足了现在城市的需要,但是精神层面比如人际交流方面,然后就像我们说的这个社区建了之后,能不能给这个城市里面这个阶层的人能够有一个开放的区域,是比较好的一个典范,各种阶层的人能够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我觉得这些年背道而驰的。现在开发商希望楼盘能够卖个好价钱,但是不管是在什么样的一个地段,是要找到一个好的卖点,然后是希望这个房子做得比他预期的要好,有一个好的价钱,然后就推高了整个物质建设水平,物质建设上去了之后精神方面是怎么解决的?我说一个是比较极端的例子,就是刚刚提到万科,讲到所谓的廉租房,万科他自己做了一个应该说是全国首例,在佛山做了一个等于是给贵族打工的人做的一个楼,是像福建土楼的一个形式,外圆内方,他自己全资投资的专门租给打工者的楼。这个楼从物质层面上来讲,从建筑形态、整个运营方式可以说是比较先进的,并没有因为入住的都是打工的人然后环境变得很差,有一套比较完整的系统,房租非常的便宜,大概是几百块钱一个月,如果你不想交这个房租,就是说如果还有困难,可以通过在这个楼里面做一些义工作为回报。但是讽刺的是什么呢?在这个楼的旁边是万科开发的一个商业楼盘,当时万科的想法就是说这是外来居住的一个点,大型社区里面有配套,一些商业、体育、幼儿园教育等,当时考虑到是两个项目放到一起,共享一个配套,这个给居民带来的经济上是没有任何损害的,公共配套是商业社区和廉租房项目的一起共享。但是当时在卖房子的时候所有的业主都联名去投诉,不允许共享这个原本独立教育和商业文化的这些设施,最后用一墙之隔就把两个社区分开了。这是很极端的案例,开发商愿意去做个混合社区的事情,因为居民自己不愿意然后导致分开了。我们的愿望是很好的,就是希望各阶层的人能够很好的融合在一起,现在的社区人们在交流上是很缺乏的,但是我们也在思考这个交流方面缺乏,我们到底应该是以哪个方向为主体来倡导这个事情,是政府吗?是以居委会的这种形式吗?还是以开发商的这种形式。上海政府组织的一些居民活动还是挺多的,比如说老年大学,还有社区居委会组织老年人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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