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的规划思想,后任干脆推倒重来。如此,需要可持续性发展,需要休养生息的城市规划,在“政绩冲动”侵扰和折腾下,变得杂乱无章。
据《中国日报》报道,住建部副部长仇保兴在第六届国际绿色建筑与建筑节能大会上说,我国是世界上每年新建建筑量最大的国家,每年20亿平方米新建面积,消耗了全球40%的建材,但这些建筑的平均寿命却只有25至30年。而英国建筑的平均寿命达到132年,美国为74年。每年消耗大量钢铁和水泥用于建筑业,产生上亿吨建筑垃圾,给中国,乃至世界带来巨大的环境威胁。
人们身边一直没有消停迹象的“挖了修、拆了修”的各类大小工程,并非必须这样做,而是这些建筑工程的阳寿实在太短,最长也不过30年。这些建筑之所以如此短命,原因固然较多,但主因不外乎城市的规划不周,建筑工程的设计不良,施工监理程序虚设,建筑材料质量堪忧,施工过程中存在偷工减料等。
在多种因素推动下,才有“旧楼新楼,拆楼声声声入耳;原官新官,规划新新新重来”的可怕景象。这边是街在挖、路在翻、楼在拆,那边是腹诽有加的民意。《中国青年报》2月的一份调查称,一项对4916人进行的调查显示,85.8%的人表示自己所在城市有过“短命建筑”。对于自己所在城市的城市规划,50.1%的人表示不满意,仅8.0%的人表示满意。之所以这么多人不满意,是缘于他们积蓄的社会财富在变着戏法地被“短命建筑”直接和间接地吞噬掉。像英国那样的百年老屋,这个,本来可以有。
显然,由于个别地方公共决策者,视《规划法》为儿戏,将其当成橡皮泥,上届捏了下届捏,想咋捏就咋捏。产生这种行为的思想根源,是目前城市规划理念上存在的片面追求GDP政绩的意识。在这种意识的引导下,短视观念、短期利益充溢在决策者的脑中。前任的规划,后任一块儿推翻,甚至前任的规划思想,后任干脆推倒重来。如此,需要可持续性发展,需要休养生息的城市规划,在“政绩冲动”侵扰和折腾下,变得杂乱无章。
更让人纳闷的是,以往的“短命建筑”往往是实行“突然死亡法”,公众预先毫无知觉,反正是楼已伏地,生米煮成熟饭,百姓纵想诟病也无用!这反映出规划的傲慢与偏见。笔者认为,当前监督城市规划需要激活公众权利,让规划的命运与当地居民的意见并肩同行,只有这样,“短命建筑”才会增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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