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您能多谈谈您的教育经历吗？尤其是您对找形的观点。您在Sci-Arc的时候，那里主要研究什么呢，有没有给你启发很大的人？您在那里的时候应该实在前数字时代吧？

BM：没错，是在前软件时代，那时候Sci-Arc研究的除了模型还是模型，真正的模型，那时候Sci-Arc在这个方面也很有名。Robert Mangurian, Michael Rotondi, Eric Owen Moss 当然还有Thom Mayne都在那里，那时候是由Ray Kappe在管理。我是从澳大利亚、然后再到新西兰，最后才到达Sci-Arc的。我在澳大利亚生活了两年，那两年里，我晚上在悉尼理工大学的一个夜校里打工，白天则在Harry Seidler（澳大利亚著名建筑师）那里工作。

后来我来到了美国的南加州建筑学院，那是一个没有秩序的地方，正式因为这里不讲究条条框框和秩序，这里成为世界上最刺激的一个地方。每年那里都会制造几吨的模型，至今依然如此。这里一直是洛杉矶建筑业和制造业的理念源头。无论是软件时代还是手工时代，Sci-Arc都十分注重形状和雕刻艺术，这是我在早年生活中未曾遇到的、让我十分兴奋的自由发挥之地。所以，对我来说，Sci-Arc试一次重要的发现之旅。

问：在您为建筑做形状设计的时候，您会在意它的外观吗？您会不会觉得参数化工艺会局限建筑师，不能让他们成为决策者？

BM：其实挺奇怪的，我总是反反复复的。对于参数化工艺而言 —— 一个只需你敲打一串编码，直到你喊停或者计算机得出一个结论了，你就会看到一系列的参数化数据模型显示在计算机上 —— 这是人们期待了许多年的东西。不管它是参数化的还是其它别的艺术形式的，“不用动手”已经成为现实了。甚至毕加索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 在他检测自己的作品哪里看起来比较幼稚的时候。

但是，建筑并不只是一种艺术形式，因为在建筑上面有一种叫做“功能”的东西。所以，最初你只是对建筑的形状感兴趣，然后就会跨越到变成一个十足的“功能主义者”。就是这样来回往复的过程最后才能完成一个项目，每个项目都是如此。工程不是一个你按一下按钮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它要丰富许多。让建筑如此丰富的正是建筑既有功能性、又可以作为一种形式存在着。它既要安排许多功能，又要有自己的外形，而这些加起来，就变成了艺术的一种特殊的形式。

用我们的项目 —— 里昂的橙色方块（Orange Cube）来举例吧。从一个层面上来讲，它非常简单：它只是一个有几层办公空间和两层（底层）零售空间的方块建筑罢了，所以，它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我们并没有把“洞”设计在建筑的垂直方向上（或许这样可能能设立更多的功能空间），因为客户告诉我们不能在底下几层空间上“打洞”。就这样，我们就想把它筹划为一个L形的空间，然后再开始外形设计。

随着工作的进行，我们意识到，那个“洞”就是这个建筑的艺术所在 —— 我们把它设计成是从室内到达阳台和河流的出口。这对我来说是把几个功能融合在一处的典范 —— 没人能够否认橙色方块的功能性 —— 也是实物比项目简报更为完美的项目的典范。在这之前，在里昂河边上没有一个标志性建筑物，但是，我们的这座橙色方块改变了这种情况。

橙色方块

问：我想，正是这个项目带来了您作品中“建筑环境”的理念，因为此前您说过，使用网格和色彩都是为了考虑环境因素。您能详细说一下这个吗？

BM：网格或者矩阵是我们进行场地布置的一个重要方面。用巴黎码头（Docks de Paris）来举例吧，我们可以选择拆除或者保留网格。这个网格建筑已经废弃好多年了，巴黎人还讨厌它，但是我们觉得那个结构很棒，网格的框架也很漂亮。它是在1907年建造的，是世界上最早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之一。这是Le Corbusie在建造Domino House of c.1915住宅之前写到的。所以，我们很有理由将它的原型保持下来，我们想创造出一个有21世纪风格的、同时又属于过去的建筑。

看过了乔治饭店这个项目的人就会知道，我们把同样的理念用在了巴黎码头上 —— 我们采用了建筑图像派里的“嵌入式”理念，然后又自创了“上嵌”方法。我们沿用了原建筑的矩阵和网格，然后用绿色元素给它“变身”。我们制作了一个十米长的隔间，然后以每2.5米为距离，把它放在网格上。这样，我们就把原来横向轴心的长廊变成了一个纵向轴心的建筑，这样人们就可以顺着建筑的长度、沿着建筑的轴心、走在码头边上区域了。

这个理念同样也影响着色彩的选择，这不仅与水的颜色相互呼应，它也反映了人们之前想把这里建造成一个长条形公园的想法。我们经常使用色彩来反映建筑地块的环境，例如里昂的橙色方块就是，它就反映了这里原来是一个工业遗产区域的环境背景。更为明显的项目就是保罗艺术学院，白色的屋顶与比利牛斯山上皑皑白雪相互呼应，让建筑有了云彩般的飘逸感。

巴黎码头

问：在采访最开始的时候您说过，机遇和别无他想（只想设计）这两点是您公司能够在新建筑公司中脱颖而出的两个重要因素。所以，您对现在的新建筑师们有没有什么建议呢？

我们能成功的原因就在于我们能综合各种设计想法，你可以在纸上或者厚纸盒版上去做这件事情。进行实验的重点不是你对什么进行实验，而在于你如何进行实验和你的想法是什么。这是不变的定律，无论时间怎么迁移，这种定律都不会改变。所以，你要锻炼自己去做实验的能力。

实验还会让你对未来永远有着积极的态度。如果你有创造性，那么它就是你向前的动力和能量。它是一种思想和理念。不要让人告诉你，思想是死的。如果没有思想和理念，我们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也不会达到未来我们想达到的目标。

巴黎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