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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计划:“泛城市”状态下的逆尺度实践
发布时间: 2013-08-26   来源:网友hurstone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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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健翔/蒋滢——源计划(建筑)工作室创始合伙人

“城市”在当今中国的建设中是一十被引用最多的词汇,却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一个标签。它带给我们城市无所不在的错觉,浮华的背后却是城市无迹可寻的现实。在这种“泛城市”状态下,大规模城市建设项目每天正在大量疯狂上马,而建筑群鲜有机会对建筑作一些真正的思考。于是,中国建筑师的批判性实践呈现出一种不同于西方建筑师、反常规、逆尺度进行的方式:往往起始于“大”项目,在自我沉淀的过程中,逐渐向“小尺度”演进。我们以下的访谈以独立开展建筑实践的“源计划”工作室为对象,审视一下在“泛城市”状态下建筑师在与现实的碰撞中所获得的启发。似乎在这个过程中,收获与失落水远都是并存的两种常态。

媒体:”源计划工作室的建筑实践,围绕着“泛城市”的讨论和应对策略而展开。在我们对话开始,能否解释一下“泛城市’的具体所指?

“源计划”工作室(眦下简称“源”):我们确实在探讨城市发展中的一些问题,而且我们的实践也是围绕着这些论题来进行。“泛城市”也可以叫反城市。它源于城市但也会源于城市之外,源于虚无。“泛城市”吞噬一切,包括地理、传统、街道、乡村、市井、邻里。“泛城市”概念的提出,在于指出“城市”在当代中国是个被过度滥用的概念。它存在于官方规划文件的宏伟目标中,存在于房产公司精美楼书极尽煽情的渲染中,存在于建筑师大手笔的“城市整体更新”中。

一方面每天充耳的信息不停昭示:我们生活在一个空前美好的环境中,城市似乎已经无所不在,它的关照无微不至:而另一方面,现实中民众却越发感觉到城市的遥远,一切似乎都光怪陆离而易逝。没有什么可以永恒,大量的生存个体处于一种“无根“的状态中。字面上的“城市”和现实中的“无归属感”形成的巨大落差,是“泛城市”的一种突出显现——中国的城市目前处于一个悖论的怪圈中。

媒体:“泛城市”在当代中国的具体表现有哪些?

源:中国式的造城几乎颠覆了所有城市发展理论。史无前例的扩张速度和尺度已经远不限于物态增长的层面,对未到达之境的想象和渴望已经成为城市不可分离的部分。城市只作为进程而存在,没有始,没有终。“泛城市”由“显城市”和“隐城市”组成。快速道路是“泛城市”无限扩展的利器。“显城市”是属于汽车的城市,一旦你未能支付汽车,你便只能生活于“隐城市”里,并且别无选择。

这里我想引用我为一个构想中的影像装置所写的文字:“……无数建筑工地上舞动的塔吊炫耀着乌托邦的激情,巨大蛛网般编织的高速路网酝酿着噬取的阴谋:如同MVRDV描述的数字城市般生长的摩天楼无不是全球化经济的庆典。前现代与后现代的精神错乱让城市生长在剧痛与狂喜之间,最终变得麻木。于是我们虚构了城市…

媒体:建筑师需要一个基本立场,“源计划”对于泛城市的立场是什么?

源:在土地价值被释放的一刻,城市被注入无穷的政治和经济能量,导致物质井喷,冲击一切旧有的存在物和价值。当难以驾驭的物态运动使城市出现巨大裂痕时,传统的建筑学便难以发挥作用,或者干脆加剧这种分裂;同时存在的另外一种策略是掩藏和虚饰,对问题视而不见。与此同时,建筑师的身份岌岌可危。失去计划制度的保护之后,建筑师在新价值体系的剧烈冲击之下,迅速失去了以自身的知识和价值结构建构城市和生活的职能,反而被新的动态结构激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从而加速城市的裂变。

我们最近策划的一个建筑展览以堆砌的灰砖虚拟了我们的城市,并在其中展示了建筑模型和城市影像,在“泛城市”中营造虚空。“空城”是一种谋略,暂时的虚空产生了新的建筑可能性。无人的城市暂时剥离人们对城市的臆想,以至可以相对冷静的审视——虚构的城市在一定程度上被还原成真实。虚构的空间与我们本身的虚构城市形成两个不同而相互对照的语境。建筑在此构筑了一个真实与虚构之间的经验。当你没法与城市裂变所迸发的巨大能量抗衡,可以尝试在“泛城市”的海洋里创造虚空的岛屿,一种乌托邦式的浮岛。

媒体:你们认为“地域性”在当代应该如何解读?它是否可以成为应对“泛城市”的某种策略?“源计划”对于“地域性”有何看法?

媒体:“地域性”作为抵抗全球化的重要文化策略在当代被很多建筑师重提,无疑是现代主义之后的建筑学得以成长的一个重要推动力量。尤其在价值混乱的当代中国,地域价值的提出对重新发掘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本体价值,抵御以西方文化价值为核心的全球性话语,以至建立我们自身空间话语都有非常积极的意义。

对于“泛城市”与“地域性”的关系,我们需要在两个不同的层面上讨论。“泛城市”状态的形成与全球性话语有密切的联系,而且是主因之一。但两者并非共谋,而是存在着更为复杂的相互关系。地域传统本身也是”泛城市”状态的成因之一!

建筑学上讨论的“地域性”分为技术层面和观念层面,技术层面的传统是脆弱的,当其遭遇强大的城市化话语,技术层面的“地域性”被迅速摧毁,具体的表现是传统地方材料和工艺及其产业链条在伪现代的建造产业和价值的冲击下消失殆尽。一两幢单体建筑尽管可以以某种艺术化的方式展示“地域性”,却难以改变整体悲观的现状。

观念则具有更顽强的附着力,尤其在带着强烈的农业社会烙印的中国社会。泛城市化进程中的地域传统表现出一种激烈的自相矛盾。一方面在虚幻的城市远景召唤下,传统的价值结构往往被轻易摆脱和割舍,从而让我们更加贴近所追寻的幻象。与此同时,传统的价值结构又紧紧地把我们维系在旧有的社会结构中,尽管这个结构所对应的空间结构已经产生裂变。观念层面的“地域性”正是在矛盾纠缠的境地中被异化并最终溶解,地域性也彻底融进“泛城市”,“泛城市”则成为将来的地域性!这是我所能预见到的结果,但不是我所希望的结果。

如果我们从方法论的角度来理解“地域性”,是否会有不同的策略?迥异于西方建筑的方法体系,中国传统建筑是一种“范式”加“园林”的体系。比如大家常讲的园林,园林中的建筑只是为人们观景提供必要的庇护,建造并非造园的目的。造园需要达到一种“心景合一”的高度,最初并无固定的法则,也不会付诸图纸进行规划。其过程更像用水墨作画,构思与建造同时进行。与之相反,西方建筑或园林在建造之前通常运用几何法则把构思与计划用图纸表达,建造过程将严格按照图纸进行。

中国园林是非结构性的。“心景相印”是古人造园,甚至居住的最高境界。“心”指的是居者或者游园者的心,是“文心”。

媒体:“源计划”提出“插接”概念对于城市有何意义?

源:“插接”表示一种临时建立的关系,在发生关系的同时达到信息的交换,而这种关系又可以随时被抽离。从信息社会开始,“插接”变成我们日常生活的重要概念。我们每个人都将成为旅行者”,我们的生活中所处的都是临时的场所。现代旅行者在旅途中会配备多种可充电电器,如手提电话、手提电脑、电子记事本、数码相机、电动剃须刀等,在旅途中的每个晚上,都需要给这些用电器充电。于是房间里的插座便被通通插满。旅行者在旅馆客房休息,恢复体力的同时,随身携带的工具——通过插接——也被补充能量。此外,旅行者还可以把手提电脑或者其他信息设备接入到客房里的网络端口——还是插接——与外界交接信息。设想数十年后,全世界的原油被消耗殆尽,机动车或者会转而利用电能,旅行者将需要把车开进旅馆的停车库进行充电!

建筑实践中我们也碰到类似“插接”状态的事件。在“泛城市”中,城市空间处于裂变过程(速率和尺度远高于“代谢”过程),城市和空间表现出极大的临时性。建筑甚至城市片区可以被“插入”到城市进程中,“插入”的建筑或城市片区可以与周边状态发生信息交换,影响周边空间的演化,同时又保持自身的自主性,可以随时被抽离。

媒体:“源计划”的主要成员都有长时间的欧洲工作背景,在你们看来,欧洲的城市与当下中国有何不同?他们是否存在“泛城市”的现象?欧洲城市如何营造“场所”,塑造“永恒”?

源:两者存在巨大的区别,无论在阶段性,尺度,密度,土地制度等方面都存在差异。欧洲城市可能曾经在短时间内,在有限的尺度上与“泛城市”有相似性,但仍然跟我们现处的状态截然不同。欧洲城市现在基本上处于非常稳定的状态,无论在制度上还是城市空间上都保持良好的连续性,高速的裂变现象很难在这种状况下发生。

欧洲城市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以地缘关系为基础组成、流动人口很少的小城镇:另外一类是以产业关系为基础。流动人口较多的大中城市。小城镇的居民大多世代稳定居住在此地。场所感的产生源于物业产权的连续性和空间记忆的沿传,加上居民对地方文化的热爱和主动保护。而大城市的场所感则是城市经营的结果,或者说是欧洲人对传统的尊重加上制度的保障使城市场所得以“永恒”。以巴黎为例,现在的巴黎城市(中心)基本保持了150年前奥斯曼改造后的空间格局和建筑形态。所有城市规划和建设必须严格遵循城市一贯既定的原则进行。城里任何一幢老建筑都被严格保护,甚至一砖一瓦都不允许有丝毫损坏和变更。

媒体:“场所感”的缺失与当代信息技术和虚拟技术的增长有没有联系?它是否是一种必然?

随着虚拟空间的兴起和媒体的多样,是否“感知”也被虚拟化了?而建筑实体应当如何应对这样一种状况?

源:这个问题在不同的语境有不同的答案。信息技术和虚拟技术增长的事实在中国和欧洲都是同时和同步的,没有时间差的问题。在欧洲,“实体场所”是富有历史积淀和承载记忆的城市空间,早已成为城市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虚拟场所”则是有益的补充,与“实体场所”平行发生。“虚拟空间”的增长难以削弱“实体空间”的意义,两者反倒有可能形成互补。

发生在中国城市的状况完全不同,由于原有的城市场所在“泛城市”化过程中不断被消解,新的城市空间难以营造“场所”的感知。借助铺天盖地的媒体和网络,“虚拟空间”与“实体空间”交集并虚拟了我们的感知。我们生活的场所被虚构于各种平面媒体和大大小小的商业展示屏幕,一旦种种虚拟现实被剥离,城市和生活便失去完整性。就连建筑也被虚拟,在我们很多人的认知里面,二维的建筑渲染图俨然已经替代了建筑实体本身——渲染图的完成等同于建造的完成。这也是我们之前讨论的“泛城市”的一个特征。为应对这种状况,我觉得建筑师应该回归本源,剥离假象,思考建筑和空间本身,以求建筑的自明性。

责任编辑: He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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