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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的“气场”(图片来源:百度)
您提到的建筑的“气场”从何而来?
李晓东:这种中国传统文化中一个比较独特的概念,东西方建筑理念的一个很大的区别在于,中国强调空间和环境,而西方强调体量和形态。“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讲的就是龙骨本身的作用并不在于它的壳,而围出的空间是有用的,“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也是谈房子的壳是没用的,围出的空间是有用的,这是一个很大的区别,中国的传统建筑也一直都在强调院落空间的序列。
中国的城市化不能简单的“COPY”
北京提出要建设“世界城市”,很多地方的城市化进程都在快马加鞭的进行,但是也遇到了不少问题,您如果评价现今中国各地城市规划和城市建筑的现状?
李晓东:现在城市化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简单的复制西方的东西,我们对现代化的理解还是停留在CBD、高楼大厦——只是硬件的堆砌,这是重复西方已经犯过的毛病。现在的问题是,小城市瞄着大城市、大城市瞄着核心城市,如此这般的重复和复制违背了城市发展的基本规律。城市生长应该是一个自然的进化过程,如果简单的从形态出发,把城市化进程拉的很短,简单化的把所有城市归成一种模式,而忽略了地方特色和地方状态,千篇一律的最终结果就是让我们的城市类似于海市蜃楼一样,游离于状态之外。杭州在这方面做的是比较好的,把西湖成为整个城市文化的载体,这样的城市发展就是良性的。
国外发达国家住宅拥有率不高 国内的年轻人不要都买房
房价问题是当今社会的热点话题,今年全国各地要开工建设1000万套保障房,其实很多年轻人都会遇到买房的问题,您从建筑师的角度怎么看?
李晓东:这可能是经济学家应该更关心一点(笑),但是从国外的情况来看,国外很多发达国家的住宅拥有率并不是很高,大都在百分之四五十,荷兰是40%左右。在国外租房有很多好处,租金是跟收入挂钩的,这样年轻人就不会急于去买房。中国现在的问题是每个人都想要买房,这与中国人固有的观念有一定的关系。政府推动保障房建设是好事,保障房达到一定的比例的话,很多问题就会解决。限购政策是没用的,现在只是希望通过限购“用时间换空间”,最根本的途径还是保障房的建设。
现在的年轻人和您那一代人有什么不同?
李晓东:很大的不同,我们经历了文革,经历了从打字机到电脑的演变,我们经历了改革前后的变化,同时也看到了国外的发展。可以说,我们是很幸运的一代。现在的年轻人不同,他们本身就在这个时代的风头浪尖上,很难感受到这种变化。我们那时候比较“愤青”——对现实不满,对自己也不满。那个年代是变革的大时代,现实环境逼着你去变革。

一个城市的很多东西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贬值的(图片来源:百度)
城市化进程不能损害农民利益
德国建筑学家彼得·海尔勒曾说,“一个城市的很多东西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贬值的,只有历史,可以随着时间而增值”,近期,包括梁启超在京暂居场所“新会会所”的保护问题以及梁思成、林徽因故居的去留问题都引起了公众的强烈关注,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如何处理好历史文化建筑与城市现代化建设的关系?
李晓东:“时间能改变建筑”,时间可以把坏建筑变成好建筑。比如说开平碉楼,刚开始建的时候其实是一种很“媚俗”的东西,就像现在各地建设的主题公园一样,但是百年之后的今天,开平碉楼成为文化遗产。所以不能简单的说时间可以让一切东西丧失价值,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城市的发展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对于历史建筑遗存,不能“一刀切”的讲保留或者拆除。
北京是否应该学习法国巴黎在历史建筑保护方面的经验?
李晓东:首先你要尊重历史,老的不一定非得保存,可以改。我反对拆了之后复建成一样的东西(指地安门“南移复建”工程)。法国巴黎的做法我不太了解,但是我知道北京的很多四合院已经没法住人了,跟法国的石头房子不能比。而且城市容积率不同,人口承载量也不一样。荷兰整个国家才1600多万人,我们的一座城市的人口就能抵得上他们一个国家。另外,在城市化进程中,不能简单的把农村变成城市,而要兼顾农民利益。农村城市化是大势所趋,但农民没有技能,强迫农民进城就会产生很多后续的问题。中国农村的城市化一定要保证基本农田,保存其原有的基本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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