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均质的城市只会变得索然无味,矛盾和冲突才是构成城市的现实基础。以人性的角度出发,城市可以是将各种异质风格组织在内的一种结构,古今中外皆是如此。所以,城市不应以均质的面貌而必然以拼贴的方式出现,以此形成一种“片断的统一”。于是,以“拼贴城市”的主张来消解占据主导地位的现代主义城市的建构理想,不仅是必要的,同样也是必然的。
谁说我们已经建成了“现代城市”?按照作者的观点,“现代城市”还没有诞生。尽管它有美好的愿景,但是,现代城市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乌托邦,或者干脆说,柯布西埃的“现代城市”只是一个“流产儿”。
乌托邦真的衰落和消亡了吗?这是作者提出的第一个问题。作者把历史上有关城市的乌托邦分为两种:一种是经典的乌托邦;另一种是主张普遍道德和社会公正的批判的乌托邦,也叫行动的乌托邦。经典的乌托邦起始于柏拉图而衰落在中世纪,在文艺复兴时期演变成为形体上可见的“理想城市”。这两种乌托邦加上“理想城市”,使塞利奥(Serlio)用“喜剧场景”替换了“悲剧场景”。但是,直到今天,它的核心成分仍然没有展开。
主张普遍道德和社会公正的批判的乌托邦是以牛顿的合理主义为基础的,兴起于启蒙时代后期。这种乌托邦认为,牛顿的科学可以把思维中的“理想城市”变成现实。但是,牛顿的理论仅仅是关于自然的,因此,我们必须把人孤立出来,还原为一个“自然的人”。这种把人与其社会和文化分开的想法经过了圣西门(Saint-Simon)、孔德(Auguste Comte)、傅立叶(Charles Fourier)、伯克(Burke)、德拉克洛瓦(Delacroix)、伊利亚(Sant’Elia)等几代人的论证,最终在伊利亚—基亚托尼(Mario Chiattone)的城市中被扬弃了,他们重新把人和他们的社会文化统一起来。这样,作者并不认为乌托邦真的衰落和消亡了,“现代城市”仍然在实现着普遍道德和社会公正批判的乌托邦的理想。“现代城市”在技术上是进步了,但是在整体上是一个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