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改造“后遗症”
奥斯曼几乎推倒了巴黎所有的居住区,对一个大都市施以这般“休克式疗法”,时至今日也是举世罕见。
奥斯曼当年所为,得到众人支持,也遭到众人反对,后者指责他拆毁了大量珍贵的文物建筑,是法国文化的刽子手。
奥斯曼最大的败笔是大面积拆除了巴黎的摇篮——西堤岛,有评论称:“反对奥斯曼的,指责他消灭了一座中世纪的岛屿;赞赏他的,也为此感到脸红。”
大规模拆除重建导致的结果是,社会结构遭到毁灭性破坏,大批工人、手工业者、小商贩和小业主被赶到完全没有基础设施和卫生环境恶劣的郊区去居住。拥挤的平民区波布区和玛黑区南部,因一部分被拆迁居民的搬入,人口密度骤增,成为奥斯曼工程的“重灾区”。
持续17年的改建,对市民阶层来说是一场持续的灾难,城市的多样性被迅速摧毁,大量简单就业的机会被毁为瓦砾,新建的楼群价格高昂,社会矛盾迅速激化。奥斯曼对此心知肚明,他在致一位友人的信中说,自己是巴黎大工程的“化身”,只要他离开,所有工程便会立即停止。
奥斯曼的铁腕让巴黎天翻地覆,时至今日,仍有法国人称他为巨人。然而,1871年的巴黎公社革命,这场起义不能说与奥斯曼在巴黎大改造时期制造的社会仇恨无关。
1971年,蓬皮杜任法国总统期间提出建设新巴黎的口号,他拆除了奥斯曼的“杰作”,也就是那个“巴黎的肚子”——中央大菜场,紧邻埃菲尔铁塔的蒙巴那斯高塔刺破巴黎的天际线激起公愤,高楼计划被迫停滞。
1974年,蓬皮杜逝世,改建工程无疾而终。
“巴黎得救了!”
2000年5月,巴黎《费加罗报》刊出封面文章:“奥斯曼,是不是毁掉了巴黎?”奥斯曼去世100多年,仍有法国学者指责他粗暴地斩断了巴黎的历史。
在《费加罗报》的主持下,老巴黎保护委员会年轻的历史学家亚历山大·卡迪,与《巨人奥斯曼》一书的作者乔治·瓦朗司,进行了一场辩论。前者对奥斯曼大加讨伐,后者却试图为奥斯曼辩护。
卡迪列出一大堆被奥斯曼毁掉的文物名单,认为巴黎在这一百多年以来蒙受了不该蒙受的损失,巴黎的美其实被肢解了,只留下散落的片段,而不像罗马那样保持着它的整体。
瓦朗司为奥斯曼作了些辩解,他认为,评论奥斯曼的作为,不能脱离当时的时代背景,那时还没有现在这种保护历史文化遗产的意识。不过他表示,“我得承认,在听到蓬皮社去世的消息时,我的第一个本能反应便是为巴黎松了一口气,当时闪现在脑里的念头是:“他的去世固然不幸,但巴黎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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