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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谱之一:自命大师、过度炒作
2003年11月在北京某会所举办的一次活动邀请了国际建筑大师屈米(Tschumi)和普里克斯(Prix)。主办方邀请Z大师到场。在活动后晚宴的餐桌上,此大师语出惊人,直言中国建筑现已进入“后z时代”。在座人士从未听说有过“z时代”,更遑论“后z时代”;何况旁边桌上就坐着两位国际大师,也尚未有幸代表“屈米时代”或“后屈米时代”!此言竟从当事人的嘴里那么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不能不让人赞叹当前某些中国建筑师之厚颜。
曾经有一位著名学者自嘲说:年轻时我最喜欢挑战权威,于是上帝对我的最大惩罚就是让我最终成为了权威。然而中国的知识分子似乎从来不惮于甚至热衷于成为权威,因为年轻时机缘巧合做过一个社会影响力比较大的建筑、因为在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设计单位里担任要职、因为国外镀金回国出道的时间比较早一点、因为有一个在行业里还算显赫的家世、因为参加过一两个世界上的建筑交流活动多认识几个外国建筑师、因为任何一个可以拿出来说事儿的理由,“大师”就成其为大师了!
可笑的是一些暴发了的建筑追星族,其形态与流行歌手的粉丝(fans)无异。出于以高雅品位粉饰铜臭的需要,以建筑之名行炒作之实,最终实现的是发展商与建筑师的双重炒作。如果说五十年代的建筑大师是站在了国家大规模基础建设的肩膀上,那么我们可以看到,九十年代以后的所谓大师,有几个不是靠知名发展商的追捧发的家呢?其情形不过是建筑行业版的“大款与小蜜”而已。
在前述的活动中,中方为屈米二位安排了参观位于长城脚下的“大款与小蜜”模式的某知名项目,二位下车后只看了一幢房子,就表示对这类设计毫无兴趣,坚决要求立即返城参观四合院等传统中国建筑。看来中国的新式花瓶毕竟也就是花瓶而已,难抵老祖宗的古董魅力。在真正的世界大师面前,中国有大师吗?
脸谱之二:从盲目排外到崇洋媚外
最早水蒸蛋的方案出现在长安街南侧,人民大会堂的旁边,其争论焦点的出发点无非是——这是一个外国人设计的!可以想见,如果这个创意出自中国某建筑泰斗之手,或许不会有人置疑,一个完全现代的水蒸蛋是否有损于人民大会堂和天安门的威严;同样可以想见,如果这个创意出自的是中国建筑师之手,甚至根本就不会有机会呈现在世人面前,并最后成为了中标方案。
“哪象中国国家大剧院,象外国驻中国大剧院!”
“简直象一个大坟墓!为什么不用中国人设计的作品?崇洋媚外!”
一时各种非议纷至沓来,然而细究其中真义,无非还是非理性的感情宣泄,而不是理性和严肃的学术探讨。然而最具讽刺意味的是,在争论告一段落之后,水蒸蛋的设计师在法国巴黎的另一宏伟巨制竟然出现了工程质量问题!洋大师也会设计出豆腐渣工程!——这个新发现的论断对于某些人来说简直就象“主席是人不是神”那样惊世骇俗!而这时,“鸟巢”和“板凳”的出现,与水蒸蛋一起掀起了更为猛烈的论辩高潮。
“西方现代主义建筑的祖师爷法国人勒柯布西埃(Le Corbusier)是一个激进的“彻底砸碎旧世界”(tabula rasa)分子。他早先曾提出一个规划方案,建议把巴黎市中心拆为平地,全部推倒重来,建设高楼林立的“光明之城”。我曾在一部纪录片中专门去巴黎蓬皮杜图书馆拍摄过勒柯布西埃的草图。幸亏这个迹近疯子的计划没有在巴黎付诸实施。但是,这位乌托邦主义者至今依然被中国的建筑师们供为神,在欧洲也有了第二代“彻底砸碎旧世界”分子继承衣钵。这位继承衣钵的“二祖”,正是库哈斯!”巴黎第一大学艺术史博士、浙江大学人文学院黄河清教授面对中央电视台的疯狂方案,提出了“应当绞死建筑师?”的质疑,然而这篇引经据典的文章除被少数非主流媒体和非主流网站转载外,并未被广大传媒所关注。人们还是继续在库哈斯得以成名的那句著名的咒骂:“操你妈(文脉)背景”(Fuck the contexte)之下,将其“惊世创意”奉若神明。
“如果说国家大剧院和央视新楼方案之时的论战和交锋主要是在媒体与建筑界互动产生,那么2004年“鸟巢”事件则让论战普及到全民的地步。尽管这次联名上书反对国外设计方案的两院院士相比于国家大剧院少得可怜,只有10人,但是国内的媒体却给予了强力关注,在近几个月中任何关于鸟巢事件的重要进展都被列为各报的头版关注对象,并且倾向性发生明显转变,几乎一边倒地倾向于反对崇洋媚外并且首次把政府作为质疑对象。”某报纸的总结性评语很好地描述了在盲目排外与崇洋媚外的两种思潮的碰撞过程以及当前的矛盾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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